警官听到她的话,回答的很平和:“司机一直在开车,应该没办法时刻注意到死者的情况,只是说了个大概。”
黎知晚看着他:“高架桥的视频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好。”警官将视频调出来给她看。
黎知晚坐在电脑桌前,顾禹谦揽着她的肩,陪着她一起看。
视频内容很清晰,可以看到俞秋雨的脸,基本可以排除有人代替她跳桥,然后提前准备好俞秋雨的尸体投入江里,以此来以假乱真的可能。
既然的确是俞秋雨自己跳的桥,那到底是谁控制了她的手机和身体?
黎知晚离开警局,坐回车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失神的。
真相扑朔迷离,又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杀,完全怀疑不到程弘昌身上。
车子开回圣和苑后,黎知晚洗漱完躺在床上,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没一会儿,顾禹谦洗完澡,躺在她身旁,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晚晚,别想这个事了。”
黎知晚转身看他,能从他眼里看到疲惫:“你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觉得秋雨是自杀?”
“本来觉得另有隐情。”顾禹谦停顿了下,如实说道:“但查这件事情的警察都是我特意安排的,百分百可以信任,视频…你也看到了,没有任何人推她。”
“或许真相就是这样。”
黎知晚苦笑一声:“我和秋雨认识七年了,她是个特别开朗坚强的人,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可能自杀。”
“顾禹谦,眼见未必为实,她没有自杀的理由。”
她又重复了一句:“她根本没有抑郁症,七月初手机上的搜索记录,都是想帮我。”
“我明白。”顾禹谦抱紧她,下巴抵在她鬓角:“晚晚,无论你想查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是不希望你再一次沉浸在悲伤里。”
“…我承受不了再次失去你。”
黎知晚从被子里抬起手臂,圈住他脖颈抱住:“我知道。”
“我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久,聊曾经,聊过往,顾禹谦一点点舒缓她郁结的情绪。
最后黎知晚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沈彬是个怎样的人?”
顾禹谦说:“纨绔,浪荡,不受拘束。”
“我以前也这样,不过后来慢慢变了。”
人一旦有了深爱的人,就想献上自由。
黎知晚闻言,在他怀里再次问:“那你信任他吗?”
顾禹谦几乎不假思索的答道:“信任,除了家人和你,我最信任的人就是沈彬和元时他们几个。”
黎知晚嗯了一声,停顿了几秒,继续问道:“那…如果他……”
如果他瞒了你很多事情呢?你还会一如既往的信任他吗?
这些话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问出口。
顾禹谦问:“如果他怎么了?”
“没什么,睡吧。”她转了个身:“…我有点困了。”
“晚安,晚晚。”
*
元旦收假后,俞父俞母来京北日报收拾了俞秋雨的遗物,临走时俞母哭着将一张大学时的合照放在黎知晚的工位上,说给她留个念想。
她目送着两位年近半百丧女的父母,忍不住落下泪来。
俞秋雨是家中独女,此番离世,他们的晚年生活该过得有多痛苦。
这些黎知晚都不敢细想,越想越头疼到难以复加。
俞秋雨的葬礼是在一月十号办的,许芷晴和楚菁结伴去了海城,默契的没有叫黎知晚,担心她去了情绪崩溃。
但那日葬礼结束后,顾禹谦陪着黎知晚在俞秋雨的墓碑上献了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