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钟,楚嘉父女都上班了,楚妈妈也去买菜了,家里悄悄进来一个人。
他个头小小的如同土豆,灵活地穿梭在桌椅板凳之间。他先进了老楚夫妇的卧室,写字台上放着一个紫色的水曲柳小木箱,小木箱上布满了划痕和油漆剥落的痕迹。他熟练地揭开盖子,上下翻找着,里面除了一些古籍书,别无它物。
合上盖子放好,又拉开写字台抽屉,抽屉里除了一点点零钱,就是书本、记事本、毛衣针等杂物。
关了写字台抽屉,他又拉开了大立橱门,这里面除了挂着衣裤,只有右面格挡中间一个十五公分高的小抽屉。拉开来,里面是一些老照片。
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这些东西他都不需要。
这人你说是小偷吧,他并不算,因为这是他的家。你说不是小偷吧,他还真是来偷东西的。此辈不是别人,正是小矮子楚泽。
他捏着下巴想了想,快速跪在地上向床底爬去。他知道,家里珍贵又不常用的东西,爸妈往往藏在这里。这就叫家贼难防!
他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纸箱子,上面落满了灰尘。他小心翼翼地拖了出来,从下边找出一个盛饼干的铁盒,打开一看,终于找到了——房本!
他拿出来开始翻看,一本是大哥的,一本是他自己的,就是没有找到小妹嘉嘉的。
这哪里去了?他找的就是楚嘉的。
几天前去了趟湖淀八号,他就对那套房子念念不忘了。
那房子刚买下来的时候,他曾跟着父亲去看过。那时候,排风扇轰鸣作响,电锯、电刨子声刺耳无比,吵得人脑仁都疼。几间破房子里面黑乎乎的,比李奎的脸都黑。檩条上的秫秸呲牙咧嘴的,看着就透风撒气。厕所墙矮的脱裤子都能被人看见。
当时他也没在意,心想给楚嘉就给楚嘉吧,他才不稀罕呢。谁知现在房子已经大变样了,噪音基本没了,房墙也变白了,檩条、秫秸不见了,上面像模像样的搭上了天蓬。
特别是那个院子,红砖小路方方正正,进门一道影壁墙,把个院子挡的既幽深又私密。如果在里面种上黄瓜、西红柿,再种上蔬菜,闲下来按张小桌喝着茶,摘根黄瓜咬一口嘎嘣脆,啃一口西红柿满嘴流汁,那感觉岂不美哉?
可现在房子给了楚嘉,就等于给了那个农哥们,他可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他得把房子夺回来!
这边找不到房本,又钻到妹妹房间,他必须先拿到房本,再跟爸妈摊牌。女孩子陪嫁房子,门儿都没有!
又在妹妹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房本哪去了呢?
正在思索,房锁“咔嚓”一声门开了,楚妈妈买菜回来了。
看着儿子异样的表情,楚妈妈问道:“泽泽,你不上班跑这里干嘛?”楚泽目光游移,她怎么看儿子都不对劲。
“我找张照片。”楚泽搪塞。
“什么照片?你看看衣橱抽屉里,那边有。”楚妈妈说着向厨房走。
楚泽再一次打开衣橱,随便拿了一张照片,说声妈我走了,就出了家门。
下了楼,他顺手将照片丢进垃圾箱,然后去找大哥楚岳。他们才是利益共同体。
到税务局见到大哥楚岳,楚泽把事情一说,立刻得到大哥支持。
从一开始楚嘉和宋锦阳谈恋爱,楚岳就是最坚定的反对者,谁知不仅没能阻止,爸妈反而还陪嫁一套房子,这让他感到无法接受。
农村人不回家好好种地,支援社会主义建设,还跑到城里抢饭碗,知不知道知识青年回城都没工作?你抢城里人饭碗也就不跟你计较了,竟然还想抢他妹妹;你抢他妹妹也就罢了,又想抢他家房子,真是岂有此理!
这晚,楚中天夫妇刚用完晚餐,楚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