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种不符其年龄的忧伤味道,霎时间,我的心中竟产生了一种异样的被触动的感觉。
看着男孩绷紧警惕的脸庞,我不觉失笑:“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助你罢了,你年纪尚小,如此立于湖畔,恐是有险。告诉我,你什么东西掉到湖水中了,我可以帮你捞的。”
男孩抿紧嘴唇,眨了眨眼睫,并无应答,旋而又俯首看向湖底,眉心间蹙了又蹙。
顺着他的目光,我睁大眼睛在湖水中找寻了片刻,原来是一枚缠于湖藻之中的墨色玉坠,配着一条编织繁复的深色丝绦,映着湖水的暗泽,如若不仔细辨认,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我吩咐惜姳找寻了一位身手灵巧的内侍过来,其没费多少功夫便将玉坠从湖底处弄了上来,接着,内侍用衣袖将璞坠上的水渍小心翼翼地拭干,遂恭谨地双手敬举玉坠,欲将其递之于我,而此时,原本蹲坐着的男孩却突然起身,一把将玉坠夺了过去,旋后其将玉坠紧紧地捂在胸口,如珍似宝。
见此,我微微一愣,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想了想,遂将随身携带的锦帕移递于他:“将手拭干,不然会着凉的。”
男孩还是一脸警惕,直直地看着我,并没有伸手去接我的手帕,须臾,其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开。
我有些讪讪地将锦帕收了回去,心情颇为复杂,这时,从不远处小跑着过来一位表情焦虑的老嬷嬷,边跑边急急地喊:“殿下,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教奴婢好找!”
看到老嬷嬷过来,男孩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静步原地等待,老嬷嬷到达后,喘着粗气不断地对男孩自责道:“殿下,都是奴婢的错,没有看护好您,万一,您要是有所差池,教奴婢如何向太后娘娘交待?”
闻言,脑海中骤然间电光火石一闪,不待细细思量,我便信步追了过去,老嬷嬷先前只顾看着男孩,乍然看到我的出现,怔忪了半晌,而后甫才反应过来,躬身向我请安道:“贵人安好!”
我稍稍错愕,旋即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于是便纠正她道:“我乃宫中乐师秦羽裳,并非后宫妃嫔,我虽有官职,但却职位低微,故而,嬷嬷不必向我施礼请安。”
她又愣了愣,不过行止还是有些拘谨不安:“奴婢是来请皇长子殿下回慈安宫的。”
她的话证实了适才心中所想,一时间,我简直热泪盈眶:“是皇长子殿下吗?”
不待她再次颔首肯定,我遂疾走两步,行至男孩身边,屈身微蹲,仔细地审视着他的脸,语调中已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是钺儿吗?”
不待话音落下,便欲拥他入怀,而沈钺则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生生地脱离出我的怀抱。
他直直地凝睇着我,表情稍稍起了涟漪变幻,目光中既有警惕又有不解。
“钺儿,你无须害怕,我是你的姨母,是你母妃的亲姐姐,就像你是三公主亲哥哥一般的亲人关系,所以,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沈钺一下子便听明白了,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真的是我姨母吗,那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别人提起过你,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还有,母妃姓陈,既然你是母妃的亲姐姐,为什么名字叫秦羽裳,姓秦却不姓陈?”
小小年纪,思维逻辑竟如此清晰,观察分析更是细致入微,知此,我不禁憾然喟叹万分:“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姓陈,名为茗漪,所以,钺儿,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你的姨母。至于,你为什么没有听闻过我,又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我,这其中有很多很多的原因,一时半刻我无法给你言讲清楚,不过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慢慢明白的。”
闻此,沈钺的眸色闪烁了下,不再言语,只是抿唇望着我,仍是一副疑惑不信的表情。
微风夹带着丝丝的凉意徐徐袭来,我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