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咬着牙,明白现在不扭捏的时候,伸手解开前面的布结,沈浪的手立刻接过布条活动的那一端,小心的松开缠在后被的部分,又递了过来,我从一边接住,又将带着红红血迹的布条从另一边递过来,如此前后配合转了三圈后,终于揭开最后一层布,我忍不住长吸了口气。
后被传来的空洞感,让我意识到我背上的中衣几乎已全部被撕去,只剩肩头和腰上的布条还连着前面的衣服,幸好前胸的衣服还完整,没受什么伤,否则——也是在太过羞人了。
“你忍着点——还有两条也得解下来——”
沈浪低低的道,短短两句话,他却仿佛说的很是艰难似的,我甚至能清清楚楚的感受他的小心翼翼,他尽量不碰触我的伤口,可是在拿其中一团已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草药时,我分明感觉他的手指在颤抖。
“我没事——你金光动手!”我尽量让我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鼻音,一说完马上紧紧的咬着唇,虽然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荡漾着要跌落下来,可是,他受的伤远比我重,却都不吭一声,我又怎么能这么软弱?
“你忍忍。”沈浪抓了一把草药送进嘴里,手上的动作也加快起来。动作迅速而又尽可能轻柔的用边上的水净了净伤口,然后拿起边上还剩余的布条,草药一敷上去就将布条裹了上去,让她在前面捏好,然后又处理另一处。依样敷好,才全部的缠绕了起来。等到我在前面打好结喉,又轻轻的拿起褪在腰际的外套小心的披了回去。
“好了。”我听到沈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出来,微带责备的道,“小心些,不要再乱动了。”
“嗯。”我闭了闭眼,才这么短短的一会功夫,疼出来的冷汗已布满我的脸,我真庆幸掉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昏迷,否则最开始处理伤口时的痛楚,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承受,从小到大,我顶多就在练功时受些小伤,哪有今日这么严重过?
“你还好么?”沈浪的手搭在我没有受伤的肩上,犹豫了一下,微微用力想把我转过去。
“我还好。”我僵硬着身子不肯让她转过去,从一开始处理他的伤口,眼睛里的湿意就一直都没有退下去过,现在以为痛楚脸上早已更加狼狈,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软弱和泪水。
“七七——”沈浪却听出了我的不对,想转到我面前来,我立刻偏了偏身,却还是被他执意转了过去,而且竟然用他那包扎着的双手,轻柔而坚定的把我的脸捧了起来,又似自语又似叹息般的道,“很疼吗?”
他在干嘛?为何会有这样的动作?为何有这样怜惜的语声?我被动的抬头疑惑的注视着他,似又看到了昨夜苏醒时所见到的他。
泪水开始模糊我的视线,却又似无法模糊他的眼神,然我透过水汽清晰的读出蕴含在他那清澈瞳孔里的眼神,那眼神像是最柔和的月光,洒满了怜惜,又似最平静的海水,一波波的荡漾上去,温柔而又坚定的抚慰着洁白的沙滩——
我怔住了,也震住了,我忘了我应该转头,忘了我应该掩饰——
视线仿佛被他的目光紧紧网住了一般,又像是天上的星星忽然坠入了安静的深海里,只剩一片幽幽蓝蓝的光,有些无措却丝毫不觉慌张,反觉得似乎这片深海才是自己应该栖息的怀抱——
一种奇异的感觉缓缓的、如牙儿破土般生了出来,摇摇晃晃的在春风里舒展着嫩黄的身体。又如同饮了最醇美的酒,跃进了那种微醺微醉,似梦还似醒的美好境界里面,恍惚中,还似看到三月里轻绵绵的的雨丝儿,飘荡荡的落在开的正娇艳的桃花上,恰到好处的凝结成一颗颗精英剔透的露珠,在粉白的花瓣上颤悠悠的动着。
“对不起!七七——对不起!”耳边响起了歉疚的低语和叹息声,同时脸上传来了丝绢的触感,有手在拭我的汗。
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