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闻到一股酸臭。这个年轻刀客在睡梦中也没能消停,枕边不知何时吐了一大堆秽物。小米忍着反胃草草擦拭一番,背起死沉死沉的金博跑回了正窑。
人员全部就位,两个醉倒的家伙还在熟睡,其余人在窑洞中大肆扫荡一番,带上了所有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他们的判断是准确的,庄户人家在短暂的惊惶失措之后,齐齐将矛头指向了他们这些外来者。毕竟王家媳妇入洞房前还是好好的,毕竟晁逸帆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刀割断了老羊倌的喉管。
一众整理行囊打算滑脚的人刚打开院门就被门外火把耀花了眼,几十号男男女女举着火把、煤油灯围堵在老羊倌的院门外,许多人只穿着背心裤衩,脸上的睡意还未消褪。
明俊伟暗道不妙,环视眼前这些面色不善的男女,他们手中的棍棒刀斧很直接的表明了来意。
“你们要跑?”为首的汉子约莫五十来岁,头发凌乱,双眼有些红肿,肩宽体阔,腰杆挺直。
明俊伟与他对视片刻,淡淡道:“你们想干什么?”
“杀人偿命。”
“咱们可以谈谈。”
“没得谈,把那个光头留下,你们滚。”汉子目标明确,抬手指着扛起铡刀的晁逸帆,道:“是你把俺叔砍死的。”
晁逸帆咂咂嘴,眼里闪过不明意味,讪然一笑,道:“是我,我留下,让他们走。”
“逸帆!”曹良碰了碰他,试图用身躯挡住这个桀骜的光头帅哥。小魏拉动枪栓,黑洞洞的枪口微微抬起,只等明俊伟一声令下。
为首的汉子目光如炬,挥了挥手,身后的村民让开一条通路,道:“你们走。”
“怎么称呼?”明俊伟没有动弹,冷不丁问了句不相干的。
汉子瞟了他一眼,操着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回道:“贾长发。”
“长发兄弟,你叔也说过,咱们是法治社会。”明俊伟打了个手势,示意小魏把枪先放下,见贾长发没有言语,继续道:“杀人偿命是没错,咱得让官家说话。”
“你甚意思?”贾长发犹疑道:“乡政府么人。”
“你叔说附近有部队的人,你带我们去找部队,让当兵的给你们讨公道,怎么样?”明俊伟暗暗观察着那些村民的表情,心中有些忐忑。这庄子偏居一隅,也不知道能不能蒙的住这些人。
“你莫想耍弄俺们,这几个后生就是当兵的。”贾长发瞟了眼小米和小魏,冷笑一声,道:“当我们庄户人么脑子?”
“明哥,不用跟他废话。”晁逸帆排众而出,冷笑道:“你们先撤,我倒看他们能把我怎么着。”
“这会儿不是逞威风的时候!”明俊伟一个头两个大,越想越是心塞,这他妈一路上没怎么跟行尸较劲,死磕的全是活人。
“我知道,所以让你们先撤。”晁逸帆凑近明俊伟跟前,压低声音道:“这会儿女人孩子都在,还有俩喝醉的,万一闹腾起来不好动作。”
“你别乱来,这里可全是活人,不像行尸能让你随便砍。”明俊伟只当他又想大开杀戒,思前想后,一时居然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
他们在一边交头接耳,贾长发一伙儿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人群中出现不满的叫骂声。
贾长发向前几步,道:“商量完没?再不走就别走了。”
“明哥,冲出去!”小魏搓了搓牙花子,狠声道:“子弹够钻几个窟窿,我就不信真有不怕死的。”
“让安医生和小麦她们先走。”曾雅东也凑了过来,苗刀在手,刃口雪亮。
贾长发看出几人的不合作情绪,干笑两声退出了门外,语带嘲讽道:“么个天高地厚!这儿不是你们城里,舍不得走则不要走兰!”回头一声令下,人群中冲出几个青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