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她脸上沾染的泥印,她却没有反应。“还冷吗?不冷了吧?你说说看……吉蒂?”
……还是没有声应。
心痛之感持续加剧,吉蒂毫无生气的摸样,简直是种无尽的凌迟。
到底是谁要加害她?
她得罪过什么人吗?与人结怨吗?
吉蒂性情虽然有些冲动,但心地善良豪爽,谁会恨她到买凶欲杀之?
兰樕恍惚地停下手,失魂望着她……看来要等大夫诊断,她吓得不轻,喉部被扼伤,接着落水是去意识……该不会……她……就此……
恐惧霎时蔓延,他不敢再想像。
“吉蒂,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倾身在她耳畔低语。
吉蒂痴痴望着前方,良久呆愕着。
见她如此,兰樕只得颓然掐紧毛巾,拉起她的手臂轻轻擦拭。
擦完了,接着换另一双手,像过去成亲以来两人共度的每个夜晚,他曾经爱抚她那般……不,是更温柔千万倍……逐一抚边她全身每一寸肌肤。
这回两人之间却不再有任何情欲,他望着她只有心痛,她空洞的眼睛只剩下茫然……
忽然间,吉蒂的眼睛似乎眨了一下,又一眨……
无神的脸容,慢慢慢慢起了微微的变化。
“吉……”兰樕也发现了,高悬着一颗心,屏息不敢动。
只见她五官缓缓皱起,嘴唇颤动着,接着咛叮一声,忽然抽抽噎噎地投入他怀里,娇躯又开始颤抖,两具赤裸的身子紧紧相拥。
“呜……”她抱着他,喉咙深处发出一丝模糊地呜咽声。
她终于哭了,终于。
心中大石落下,突来的放松,令兰樕的脑子微微晕眩。
吉蒂低低哭着,根本停不下来,切切气音,断断续续,伴随着微弱喘息,紧抓他手臂,手指深深掐入臂膀里,娇躯仍然不住发颤。
她是如此脆弱。
兰樕动情地双臂包围着她,要将她揉入体内般紧紧搂着,急切地从她怀里汲取熟悉的气味。
再怎么豪气粗鲁,终究只是个需要人保护的较弱姑娘啊!
水气氤氲,热水驱散了吉蒂身上的寒冷。
兰樕抱了她好一会,直到她颤抖逐渐平息,才起身穿上衣服,并把她横抱起来,放回床上,为她仔细擦干身子。
“我……”吉蒂满脸惊恐的抬脸看他,想试着说话,一开口,喉咙却像被烈火焚烧过,又热又痛,害她痛得流下泪来。
“想必伤了喉咙,别急,等痊愈后在谈。”兰樕温暖地捧着她的脸,揩去她的眼泪,对她微笑。
眼前最重要的,是先稳定她的心绪,在让大夫好好瞧瞧她受的伤。
到底是谁对她下此毒手,来日查明清楚,他定要千百倍的奉还回去。除此之外,状元府的戒备也需好好加强,没想到有人胆敢潜入朝廷官员的府里杀人。
兰樕冷凝玉颜,思忖着,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发生同样的事了。
她这条小命能捡回来,简直是奇迹。
大夫审视过她颈项上的瘀伤,摇头惊叹道:“再晚得一瞬,必上黄泉矣。”可见当时所遇之凶险。
吉蒂扼伤深及喉腔内的两条韧带,短期恐怕不宜言语,饮食需避免硬物。除此之外,她遭逢惊吓,需服些安神定魂的药,大夫交代几个注意事项,便告辞去了。
是夜,深更。
吉蒂懒洋洋的趴在兰樕大腿上,兰樕依着床柱,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把木梳,梳着她披落满床的长发。
“看是用火炉把头发烘一烘吧,带着湿气入眠,隔天会犯头疼的。”他抚着她后脑。
吉蒂换了一边脸挨着他轻唤。
虽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