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得像一个被家人抛弃的两三岁的小孩,以往的冷静与从容不复存在,统统土崩瓦解,变成不再是她们所认识的秀楠,而是一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女人。
她们不知该如何安慰秀楠,语言已发挥不了作用,可又不忍心看见如此失魂落魄的秀楠。家惠最终还是向前靠近秀楠,想要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可还没碰到对方的身体,秀楠便突然转过脸,眼神冷厉无比,冷声喝道:“不要碰我!!”
家惠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对方柔和清秀的面孔扭成一团,甚至带有几分狰狞,语气充满凶狠意味,仿佛家惠一旦触碰她,她就会立即掐住家惠的脖子。
司徒楠握住家惠的手,向对方摇头,表示不要靠近秀楠。
“我明白了。”家惠艰难地道,目光再次落在秀楠身上,对方的拳头握得死紧,目不转睛地盯着急救室门扉上的手术灯。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一分一秒地缓慢流逝,手术灯依然亮着冰冷的光,还没有要熄灭的迹象。秀楠没有坐下来,一直维持站立的姿势,呆呆地凝视前方,丝毫不觉疲倦。家惠和司徒楠也不敢和秀楠搭话,便坐在一边等待医生出来。
往来的医护人士和病人对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秀楠投以好奇的眼光,秀楠的面色比身后的墙的颜色还要白上几分,眼神空洞得好像能装下一只鸡蛋,有些医生看见不禁怀疑这个女人是否生病了,但碍于秀楠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强烈气势,最终还是不作理会。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连三人都忘记了时间的前行,手术灯终于熄灭了,秀楠终于有了反应,随着门往外侧推开,走出来的医生脱下口罩,面露轻松愉悦之色,向秀楠表示纪子已脱离生命危险,但大脑由于受到强烈冲击而陷入昏迷,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醒来,无需太过担心。
听见医生的话之后,一直悬在高空的心终于返回原位,身体核心的裂痕正逐渐修复,倒塌的世界一点一点地重建起来。秀楠长呼一口气,简直要将憋在肺里的全部郁气吐出来。家惠和司徒楠亦放下心来,松了一大口气,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纪子被其他护士和医生推出来,眼帘紧闭,带着氧气罩,头上缠着绷带,两只手背打满了点滴。秀楠紧紧地抓住病床旁边的扶手,不停地对昏迷的纪子说:“纪子,我是秀楠,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是秀楠呀,你睁开眼睛吧。”
“病人现在处于昏迷当中,请不要骚扰病人。”旁边一位护士以机械的语气打断秀楠的话,秀楠只好不再出声,但嘴唇仍在抖动,说着无声的唇语。
纪子被推进一间普通的病房,这个病房有四张病床,目前只有纪子和另外一个病人,医生和护士合力将纪子抬到病床上,交代秀楠基本情况后,便离开病房。
家惠和司徒楠站在病床一边,秀楠坐在另一边,伸出食指勾住纪子的拇指,纪子的拇指冰冷冰冷的,没有温度。秀楠便摩擦这根柔软的拇指,试图温暖对方。
喜悦与伤感在秀楠心中交织相缠,喜悦的是她的纪子脱离了生命危险,并且过一段时间就会醒来;伤感的是她有一段时间都没法听见纪子的说笑声、没法看见那双清澈黑亮的猫眼、没法与对方嬉戏打闹。不管如何,喜悦的成分必定大于伤感的成分,倘若纪子没有急救成功,那么她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家惠和司徒楠面面相觑,眼前这副画面使她俩的存在显得有点多余,现在纪子已无大碍,秀楠也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应该可以照顾自己了吧。秀楠一心一意地想着纪子、看着纪子,完全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无论她们叫唤秀楠多少遍,对方都没有回应,好像家惠和司徒楠成了透明似的。
所以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家惠和司徒楠确认秀楠和纪子俩人皆无大碍之后,便离开了医院,剩下秀楠一人陪伴纪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