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邃打了个电话到一楼。 “把我叔叔带到A1区,面前摆蔷薇花的位置就坐。” 那头应了声。 黎小鸭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不该坐的位置。” 楼下,秦二叔没能见到秦邃的父亲,正好这时候侍应生过来带他去坐。 秦二叔犹豫了一下:“既然大哥不在,我就和其他几位老总坐一块儿说说话……” 侍应生很坚持地说:“带您先去A1就坐,一会儿其他大佬也会过去。” A1,也就是距离仪式台最近的位置。 一般是秦邃自家人,以及圈子里身份地位比较高,又和秦家关系好的人才能就坐的。 秦二叔一听,顿时也就动了心,直接带着老婆孩子去了。 这边刚坐下没一会儿,秦邃的父亲出来了,沉着脸就骂:“这是你该坐的地方吗?” 当着老婆孩子的面,秦二叔被骂懵了:“我怎么不能坐?我是你弟弟,我不能坐……这里哪里我不能坐?我……” 秦豪明扫了一眼旁边的保镖,保镖立马客客气气地把人情走了。 “带他去B3。”秦邃在电话里遥控指挥。 那头又应了声“是”。 秦二叔被引到了另一个地方,坐下来都还骂那侍应生:“你怎么带的路?” 那侍应生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您就该坐那里啊。” 秦二叔心有不满,这边坐下没一会儿,就更是上火了。 因为同桌的竟然有两个和他不对付。 秦二叔憋了一肚子火,站起来骂道:“我大哥怎么想的?明知道那两个人之前和我抢生意,怎么还请他们来?” 这边争吵的动静很快又惊动了秦豪明。 秦豪明直接脸色难看地让人把他们带出去。 秦二叔哪里肯? 正要和大哥争辩个高低。 “这是你侄子的生日宴,你想干什么?”秦豪明厉声责问了一句,然后直接挥手让保镖带走,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大哥!我是你弟弟,你怎么能……”秦二叔面上挂不住,口中嚷嚷不断。 还是他老婆拉了拉他的袖子,说:“走吧,走吧,别让大伯难做。” 这边被带到花园里,冷风一吹。 秦二叔一下又想起了黎小鸭的手写请柬,当即骂道:“亲疏不分!他生意越做越大,却不肯分点汤给我。他儿子也就有样学样,对待外人比对咱们都亲近。咱们两个孩子到了秦家,从来没得过秦邃一个好脸……” 他老婆突然说:“不是秦邃在报复咱们吧?” “报复?他报复我干什么?我还给他带了生日礼物……” “你知道他一向不稀罕这些的。刚才那小孩儿,不是被我们堵在门口了吗?现在好了,换我们被撵出来了。” “你真的不觉得这是秦邃的报复吗?他一向心思重,喜欢不动声色设计别人……” 秦二叔打了个寒噤,最终挤出来一句:“怪物!生他妈个怪物!” 这边气得骂骂咧咧。 那头监控室里,秦邃特地将秦二叔最后不可置信且羞愤的表情截了下来,又放大。 他问黎小鸭:“有趣吗?” 黎小鸭有点疑惑:“他不是你叔叔吗?” 秦邃口吻淡漠:“这叫打秋风的穷亲戚。” 秦邃歪头看他:“刚才在楼下他不都说了吗?我跟你,更亲近。” 黎小鸭趴在桌面上,没说话。 秦邃问:“怎么了?” 黎小鸭微微拧着眉:“突然觉得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不是太好。” 秦邃听了这话,却有种说不出的甜味儿。 就像有种水果,也不算水果。 叫“甜杆儿”。 他以前在路上见别人卖过,好奇买来吃了一口。 吃着像甘蔗,但没甘蔗甜,水分多。很淡很淡,淡到嚼了半天最后舌尖才回起一点甜。 秦邃想,我果然是抓住了那把钥匙。 不用他费心的设计。 这是她主动释放给他的一点甜。 “没关系,什么礼物都好。”秦邃说。 反正他特别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一点。 黎小鸭点点头,这才翻开了自己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鼓鼓的圆柱体,外面还缠着泡沫纸。 秦邃接过来,兴味盎然地说:“我自己拆。” 他一点点拆掉泡沫纸,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个跑马灯。 这时候楼下已经热闹起来了,因为该到的宾客都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