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有众多“尚武者”将一生都献予武道,为了达到武学的极限不惜付出一切,“剑邪”轩辕霸,便是其中之一。也许在凡人眼中,这些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但是在真正的武者眼中,他们乃是站在世间巅峰的强者,值得尊敬,乃至仰慕。
华不石深明此理,当然也知道俞千里所说的追求是什么。
但是此时,他却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不对。我先前也以为自己可以专心一意,但求实现理想而不顾情感,哪里知道最后仍是逃不过情爱之困,你想必也和我一样。”
俞千里低垂双目,却不言语。
华不石又道:“习剑者,最为重要的便是对剑至诚,你内心之中,是否只有剑道,还是存有其它的杂念,就算能骗过别人,甚至骗过自己,亦是骗不过你的心剑。当**能创出那一式剑法,用以逼退强敌,但这十几日以来却不仅毫无寸进,就连当日的火候也达不到,是何道理,你难道就一点也没有觉察?”
俞千里脸色苍白,忽然双膝着地,跪在了地上,道:“弟子内心确是喜欢巧云姑娘,故此才不能专心修剑,请师父责罚!”
华不石连忙俯身,把俞千里扶起来,道:“我们虽名为师徒,和朋友也没有分别,你切莫要如此,何况巧云姑娘本就是我送到你身边的,她是一个极好的姑娘,你喜欢她也没有什么过错。”
他把俞千里扶到椅子上坐下,又道:“你可知道,我刚才那么高兴,是为了什么?”
俞千里道:“弟子不知。”
华不石道:“一直以来,我都不能确定当日将‘孤星剑法’传你到底是对是错。那确是一门极为适合你修习的剑法,但在二十年前,创立此剑法的轩辕前辈,虽拥有举世无双的剑法,却是孤苦一生,最终难逃被杀身亡之厄。你个性本就孤傲,我生怕你会步轩辕前辈后尘,尤其你为了求胜自残一臂,使得我担心犹甚。”
“这几个月来,我总是拿一些休闲玩乐的物事给你,就是想要你修养心性,增添一些兴趣,不要一味沉迷在剑道之上,而是多体味一些凡尘俗世的欢喜怡情。要知这世间虽有悲苦无奈,却也有不少令人快乐之事,能够出世固然难得,但若是全然逆世而行,离经叛道,也不足为取。只不过你习剑的意志极是坚定,这些小道实在难以让你动心,我倒也算是多此一举了。”
俞千里道:“原来师父一直以来都对千里抱有如此苦心,千里非但未能体会,有时还错怪师父,真是惭愧。”
华不石道:“你不用惭愧,因为这本就是我的多此一举。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先前那些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你的剑法根本就不是‘剑邪’轩辕霸前辈的剑法!”
俞千里愕然道:“不是么,难道那张羊皮卷上所载的不是正宗的‘孤星剑法’么?”
华不石道:“那羊皮卷的剑法是‘孤星剑法’真本无疑,但你所习练的‘孤星剑法’,却和轩辕霸前辈的‘孤星剑法’不同,只因为你是俞千里,而不是轩辕霸。”
俞千里若有所思,道:“千里听不明白,请师父指教。”
华不石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所说的便是‘一切皆流,无物常住’的道理。你虽然修习的轩辕前辈的剑法,但你的际遇心性,与轩辕前辈不同,对剑意参悟也自是相异,因此,你的‘孤星剑法’就不是当年轩辕前辈的‘孤星剑法’。”
西方有哲人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只因为当人第二次进入这条河时,河里的水流已不是原先的水流了。世间一切不断地变化,不断地产生和消灭,同是一门“孤星剑法”,在俞千里手中,与当年在“剑邪”轩辕霸手中却又不一样。
轩辕霸个性坚忍无情,才会为了修剑而杀死妻儿,俞千里虽然孤傲,但本性却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