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看着这个番子头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李植马不停蹄,急急忙忙从武清战场赶到北京,并不是忙着登基。实际上李植来的这么匆忙,主要是想早点看到崔昌武,看看崔昌武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论私,崔昌武是李植的小舅子,情同手足。论公,崔昌武是李植的心腹大臣,多次在关键时刻为李植冲锋陷阵,不可或缺。李植对崔昌武十分看重。如今崔昌武被朱由检关在东厂天牢中已经近四个月,李植很担心崔昌武的情况。
东厂的番子在虎贲军进城后就逃散了,很多番子甚至直接逃出了城。韩金信花了一些功夫才找到管理天牢钥匙的档头,在城外的小村子里抓到了他。
而从这个番子档头的慌张样子看来,崔昌武的样子很糟糕。
李植从鼻子里喷了一股气出来,不等番子带路,就大踏步往天牢里走去。然而天牢中锁禁重重,李植只走了二十米就又遇到一扇铁门,被拦住了去路。
钟峰看到李植被阻拦,猛地一脚踢在那个档头的脸上,把档头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狗入的!聒噪个球?再不速速开门灭你三族!”
那个档头听到这句话,吓得什么主意都没有了。他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来,最快速度跑到了李植面前,手慌脚乱用了好久才打开了那道铁门。
“君…君上,首辅就在前面。”
李植往前走了几步,却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味。这种味道李植很少闻到,像是猪肉放了太久发出的味道。
李植脸上一沉,脚下一滞,往前走的步伐不由得慢了些。
天牢的两侧牢房里关着一些钦犯。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崔昌武的下属,有一些甚至是天津的老官吏,钟峰赶紧招呼人打开这些牢房,将牢中的干部们放了出来。
番子档头手脚并用地往前跑了一百多米,走到了最里面一间牢房打开了牢门。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伏地说道:“君上,首辅就在里面了。”
李植这才发现那股腐臭是从崔昌武的牢房里发出的。
李植有些不敢往前走,闭了一会眼睛,才咬牙抬脚,走进了崔昌武的牢房里。
牢房里,李植看到的是一个在草堆上不停发抖的病人。这个人接近昏迷状态,披头散发,头发脏得黏在一起,变成一缕一缕的。身上到处都是鞭刑留下的伤痕,在囚衣上染出了一道一道的红色印子。那囚衣原先似乎是白色的,但是此时已经变成黑灰色了。
显然,这就是饱受折磨的崔昌武了。
牢房中散发着一股恶臭,李植看了看,最后发现那股味道是从崔昌武的脚上发出来的。崔昌武的小脚大概是被刑具折磨过,整个溃烂了。伤口上粘着黄色的脓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看到崔昌武的样子,李植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李植身边医疗官申余吉赶紧走了上去,摸了摸崔昌武的额头,又解开崔昌武的囚衣看了看他的身上,最后看了看崔昌武的腿脚,吸了口气。
李植忍不住问道:“申先生,怎么样?”
申余吉点了点头,说道:“君上,崔大人因为脚上伤口的化脓高烧发热。好在伤口化脓的时间还不长,而且其他的伤口都没有感染。现在看来如果切掉双腿,还能救活。”
听到这话,李植眉头一紧。
钟峰怒道:“申余吉,崔相公是君上的心腹重臣!他若是没了脚,以后怎么做事?”
申余吉摇了摇头,说道:“镇北伯,小官也没有办法。按照王爷的医术和小官的行医经验,截肢是唯一的办法。”
牢房外面的档头听到这些话,吓得小便失禁尿了一裤子。他脸上摆得和纸一样,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很快就把额头磕破了,一头的血。
李植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