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便直起身子四下找寻,眼睛打量了一圈才懊恼的瘪着嘴问:“我也算远道而来,七尹怎么不给口酒喝。”
“酒自然是有,不过是等你自个去取。”七尹伸手指指后院酒窖。
“啊,我的长安酒,”南陌这便明白了,不禁叹:“已经十年,在七尹这里却好像什么也没变。”
接过浮尧递上的灯笼,七尹起身带路:“不变的只是表象,等你尝过十年前的长安酒,就会发觉其中不同。”
南陌微微抿唇,静静跟在他身后没有搭话,若此时还不知其中意,她也枉过这十年。
取了酒回到厅堂内,这才看清酒坛子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土,封口处的纸已经剥落了不少,接着七尹递上来的小刀,南陌仍是迟迟不敢下手。早在酿酒之初七尹就说过,不是所有的酒埋入地下就能窖藏出韵味,好坏由天定。
“南陌姐姐,快打开啊,让我也尝一口。”一旁的浮尧见她犹豫不禁连连催促,南陌定定神,提刀划开封口,又拿起长柄竹勺分别捞出三碗酒。
“我来试试,”七尹当先端起小碗,晃了晃酒香便溢出来,倒是意外的浓郁,闭眼抿一口,皱眉许久才笑:“可惜了,只差一点。”
南陌听得这话不禁有些诧异,忙端起碗尝了尝,即便多年没有喝过长安酒,这味道一入口便知是不一样的。默默放下碗,仍是掩不住一脸失望:“何止是差了一点,我果然还是喝七尹的酒好了。”
“咳,怎么会酸酸的,小七你当时没有教错嘛?”浮尧忍不住好奇,用手指沾了些许放进嘴里,刚品出味道就吐着舌头找水喝。
“教的并没有错,只是选材时,南陌放多熟透的果子,并不知当初一心觉得甜美的汁液经过长时间的酝酿,反倒会变成这般酸涩滋味。”七尹接过话,转身去架子上拿了一壶新酒。
南陌似了然于心一般点点头,又将封盖封回去,自嘲笑道:“现在喝到当时的心境也觉得幼稚不可言,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十年我没有白过,长进了不少。”
“也不错,”七尹点头淡淡赞许,又问:“这次预备呆多久?”
“不是说要祭天吗,等开始祭天,我便离开金陵。”
“祭天很热闹呀,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这么难得来一次,又是个难得的日子。”浮尧不解,嘟着嘴煞是不乐意。
“是个难得的日子,所以,我猜北阡多半也会来酒庐,万一遇见可就不妙,我可不想随他进宫成日里跟群女人争来斗去。”南陌笑着打趣,多年四处颠簸养成的小麦肤色衬的整个人凭空生出一股子异族风情,比起十年前的青涩天真,现如今更是明艳动人,一举一动洒脱自如,叫人移不开眼。
“喂,你不会还打算这样流离失所吧,都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找个人家。”浮尧没好气哼唧。
“嫁人?还不如四海为家来得自在……”更何况,除了北阡,似乎从没想过要嫁给别人。
“尧儿说的不错,你这般也不是办法,唔,况且你适才说北阡可能会来酒庐,”笑着揉揉浮尧脑袋,顿了一顿,七尹才懒懒道:“我便实话与你说了吧,他已经在来酒庐的路上,如何,不见一面说清楚?”
“什么?!”刚进喉咙的酒呛个正着,南陌忙转头朝门口望去,只有路过的几个行人。心底正犯嘀咕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轻笑,不由回头狐疑的上下打量:“七尹,你莫不是骗我吧,对了,他是皇帝,哪会没事出宫乱窜。”摊摊手,自我安慰状。
“他来我这不就是为了找你?我何必骗你,”对她的反应半日也没止住笑,七尹抿了口酒才稍稍定神,若有所思的看向她道:“已经十年,他这么聪明也该发现事情真相。”
“真相……”喃喃着这两个字,南陌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满心期盼,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