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几分诧异,迟疑了片刻才入座。
等执事太监高声一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祁元廷就大步跨上前,单膝跪倒朗朗请罪,先诉昨日缺席之无礼,又表为国之衷心不二,先皇祖宗,朝臣百姓接连着赔了个不是,洋洋洒洒说了半刻有余。
拜倒之际,眼睛余光瞟到一旁的宣武,已然是憋笑憋到一脸通红,祁元廷不禁也勾起唇角,忙低头掩饰做出一副正经模样来。
其实这请罪与否倒也无甚重要,君主赏宴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缺席,不过为了顺利得到赐婚圣旨,说这么点废话也实属应当呀。
王座之上的人半日不曾接话,似乎在揣测他的用意一般,祁元廷心底叹口气,虽说是一母胞兄,皇帝与他的性情着实差了太多。
城府深,心计厚,善谋事,心性沉。
呵,不过这约莫才是做皇帝该有的,要是像他这般,大祁的江山岂不是玩完。想着忍不住都要笑。
静了好一会仍是没听见任何回答,众臣也都凛了呼吸,生怕弄出一丁点声响扰乱君王的思路。祁元廷动了动手指,以舒展那撑着地面过久而有些发麻的手臂,心底并不意外,亦知晓皇帝对他一直是心存忌惮。
怎么说呢,稍微上点年纪的老臣想来都还记得,他们是当年一文一武两位最出类拔萃的皇子,均深得先皇喜爱。
尤其是祁元廷。
十三岁便上了战场,十五岁就一举拿下侵犯大祁多年的倭国,随后过赤江,斩反贼,平内乱,掳外敌,将士一心,几年间战功连连不断,先皇曾亲自登上金陵城门,举旗迎接,并赐金枪一柄,封北王称号。
祁元廷的影响与地位,祁国上下无人可比。
可出乎意料的是,先皇并未将皇位传于战功显赫的北王爷,一时间举国上下纷纷揣测,直到皇帝颁出新的律法,让祁国容貌一新时,流言才渐渐止住。
臣民的确是不再质疑,但祁元廷清楚的很,有个人的质疑还在。
那些赫赫战功,对于皇帝来说,万万不能容忍。
撇嘴叹口气,所以他才会拒绝攻克虏地这样对祁国并无影响的战事,输了,没法向百姓交代,赢了,没法对皇帝交代。
祁元廷一想都忍不住要抓狂,偏自己又收不住桀骜不驯的性子,看来,还是娶了青冥就去游山玩水比较正确。
“北王何罪之有,”悠了半日,总算是等到声音传来,冒出这么一句却又顿顿才笑道:“快些起来罢,朕适才想事有些入神,差点忘了北王还跪着。”
祁元廷心底有数,也没多说,只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谢恩起身。
“说来北王还未娶亲,朕听闻北王有一位红颜知己,不知是否属实?”皇帝意外的直切主题,祁元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是,名唤季青冥,乃江南人氏,臣正欲请旨赐婚。”明白是要在朝臣面前走个过场,祁元廷忙正经的配合起来。
“北王二十有一,都早过成家的年纪,朕的疏忽,”皇帝点点头,抿唇一笑,眼带自责:“既然北王已有心仪人选,如是,朕允了。”
这三个字在祁元廷看来,与听到敌方将领投降时的心情差不了多少,巨大的喜悦顿时冲到脑门,扑通一跪连连谢恩,不等皇帝发话又蹦跶起来,激动的拽住身后那不管认不认识的官员一个劲的邀请着参加还没谱的婚宴,闹得人家是不知说什么才好,而那些与他熟一些的,则纷纷不厚道嘲笑起来。
原本严谨的朝堂,顿时有些嘈杂哄乱。
见状,皇帝不由微微蹙起眉头,但盯着祁元廷那傻乎乎的模样竟莫名也弯了唇,兄弟血缘,究竟还是存在,如果这样便能让他满足,倒也不错。
季青冥听说这个消息也只相差半个时辰而已,正同丫鬟逛着街,宫里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