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前的高飞,再想想刚认识他时的样子,沈银冰仿佛觉得这一切就是个梦。
在送沈银冰进来时,马院长就已经委婉的告诉她,说病人在临死前,全身毛细管会破裂,污血流变全身,死亡样子异常恐怖。
马院长这样说,就是暗示沈银冰:与其让高飞那样怕人的死去,倒不如提前结束他的生命。
我没有结束他的权力——沈银冰只能用这句话来回答马院长。
马院长黯然长叹后,就不再说什么了,陪着她进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高飞,一动不动,站在床前的沈银冰,也是一动不动。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一个睡着,一个醒着。
严格的说起来,沈银冰好像没必要这样在乎高飞,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在认识的短短几天中,她还是那样讨厌他,恨不得用小嘴把撕碎了……
可当高飞处于弥留之际时,沈银冰却明显感受到了对高飞的不舍——也许,在他背着她、抚摸她双腿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就已经走进了她心里。
尽管这不一定是爱情,但这却是一种留恋。
沈银冰长这么大以来,除了高飞之外,还没有哪个男人,曾经给她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在让她生气、痛恨的同时,也让她冷漠的人生中,出现在了一抹阳光。
陪着沈银冰发了会呆后,马院长就走了,临走前和护士低低说了句什么。
马院长走了后,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护士说话了:“小姐,你最好是离开病房,因为我们不敢保证病人的死亡时间会不会提前——而且专家们说了,病人在死亡前的那一刻,有可能会因为病毒所造成的剧痛醒来,继而发狂,直到他全身毛细血管全部爆裂。所以我们建议,所有人都撤出病房。”
沈银冰身子微微一动,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再看向高飞时,才发现他的脑袋,好像又大了一圈,再也没有昔日那种坏坏的帅气,完全就一猪头,红的发紫,紫的发亮!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后,沈银冰点头:“好、好吧,我走。”
沈银冰对高飞的确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可这并不代表着她能冒着生命危险陪伴他走到生命尽头,毕竟俩人的关系,还没于抵达那种生死相依的境界。
只是,当沈银冰走出病房,在护士把房门关死时,她心里却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两位,还请你们离开走廊。”
护士有对沈银冰和高飞,提出了善意警告:“我们将安排人做消毒、善后等工作。”
沈银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脸带着悲凄之色的老王一眼,就走向了电梯。
沈银冰走出住院部大厅后,站在前面的花坛前,转身向顶层看去:那儿,有一个曾经让她愤怒,把她枯燥生活搅乱的家伙。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她是鄙视他的。
可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内心,是多么希望那家伙能好起来,再嬉皮笑脸的出现在她面前,调戏她!
可这一切,只是——就在沈银冰盯着高楼发呆时,老王说话了:“沈总,颜副总在离开之前,曾经嘱咐我,让我送您回公司的。”
沈银冰垂下头,疲惫的嗯了一声:“嗯,我不回公司了,我要回家。”
老王驾车载着沈银冰离开中心医院门口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恰好急吼吼的驶进来,要不是他及时刹车,肯定得对顶。
心情不好的老王,猛地拍了一下喇叭,低声骂道:“进门都这样着急,着急投胎吗?”
沈银冰双手环抱在胸口,垂头闭着眼,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在那辆黑色奔驰擦着老王的车子驶过去时,老王向窗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开车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