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用舌頭抵了抵牙尖。「那老趙家、老劉家的人放了出來沒有?」
張老根:「放出來了,聽說要寫一個月的書面檢討呢。」
季言之聽到這兒,笑了:「我記得老趙家、老劉家的人都沒怎麼讀過書吧。這書面檢討咋整?」
「聽說是他們村的村支書幫忙動筆寫,然後讓他們每天在他們村那曬糧食的壩子上做公開檢討。」趙老根接過季言之遞給他的一根大前門香菸,用火柴點燃,津津有味的抽了起來。
「知道嗎?這裡面還有一件事。」張老根邊抽著香菸邊說話道:「劉小花這次嫁的男人,就是李本利,據說在縣城吃皇糧的那個李本利,他啊,還是正兒八經打老婆的主兒。據說他前面幾個老婆都是被他打跑的。」
「……」季言之特別冷漠的哦了一聲。
張老根繼續嗶嗶:「這不是重要的,男人嘛,特別是我們這嘎達,很少有男人不打女人的,除了我張老根…」說道這兒,趙老根瞄了一眼季言之,又補充說明:「……還有你季老實,我們都是不打女人的好男人。」
「什麼時候不打女人成了一個男人是否好壞的標準了。」季言之搖頭:「…腳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劉小花既然認為離了男人就不能活,又選擇了再嫁,那李本利就算吃喝嫖賭打女人,也是該她受著。」
「你說得對,該劉小花受著。」
張老根吞雲吐霧間,還不忘搖頭晃腦的感嘆一番。
「老實你人多好啊,但是某些人就是不知道珍惜。老實你當初也是,念著那劉小花帶著兩孩子不容易,可勁兒的對劉小花和他的兩個兒子好。結果呢,可沒人念著你養三個孩子不容易,縱得那趙青山、趙青川就跟那白眼狼似的。」
「謝謝,他們本來就是白眼狼。還什麼似的!」季言之無語至極的白了張老根一眼,「我說你沒事提他倆幹嘛,別白壞了我的好心情。」
「哎喲,都怪你,我是要跟你說重要的事情。」張老根一拍大腿,特別激動的道:「老實你知道嗎,那劉小花三嫁本來是打算帶上趙青川的,結果這一場鬧哦,男方直接就反悔不讓劉小花帶著趙青川嫁過去。」
季言之瞭然:「…劉小花妥協了。」
「老劉家的人都是看碟下菜的,怎麼會不同意。就是劉小花啊,心疼小兒子捨不得,所以就僵持起來。」張老根又跟季言之要了一支香菸,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吐槽。「不過我看啊劉小花堅持不了多久的。她那個小兒子趙青川跟大兒子趙青山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季言之:「的確不是個東西。不過老根兒,你還是得把你家那小兒子管管,上回他可是把我家牆角跟種的西瓜苗全給把了,惹得貓兒哭了很久。」
張老根對此訕訕一笑,卻吐槽:「你沒事在牆角跟種什麼西瓜啊,瞧我家都是用來放西瓜南瓜冬瓜的。」
季言之嗤了一聲,懶得理會傻笑得像跟棒槌的張老根。
臨近中午的時候,季貓兒剝了一大堆的板栗說用來燒雞。
家裡只有臘雞了,季言之乾脆就拎了兩隻兔子找村裡的養雞大戶村支書家換了一隻雞。大概有三斤多吧,不算大,不過燉了一鍋板栗燒雞香噴噴的,不出意外,季貓兒又吃得小肚子鼓鼓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到了九月一日開學這天,季言之騎著淘來的二手自行車,送季貓兒和村長家的大孫子去公社小學上學。
季貓兒顯然沒坐過幾次自行車,坐在後面特意綁著的軟墊上,季貓兒興奮得左看右看。就連坐在前面橫槓上一直路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村子家大孫子都沒有影響到她愉快的心情,哪怕是隨後,在公社小學校門口碰到了一下子從還算人模狗樣兒清清爽爽進化成小叫花的趙青山,也沒有影響季貓兒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