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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愣了,隨即恍然大悟,忍不住笑罵私塾夫子。「難怪你這吝嗇鬼突然大方請我吃酒,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怎麼?那孩子當真出色到這種程度,讓你這個老東西忍不住越俎代庖,找我遊說收徒之事。」

私塾夫子不以為然的笑笑:「你不是一直可嘆天下沒有驚才絕艷之輩嗎。如今出了一位,加以培養必然驚才絕艷,我就不信如海兄不動心,不想收之為徒。」

林如海無法辯駁,因為私塾夫子說中他的心理。

的確天下文人者,除了好權好文外,還好名。就像私塾夫子,他不好權卻好名,而林如海,雖說身在官場,但到底不怎麼官迷,自然也跟私塾夫人臭味相投,都好名。

林如海本就對收季言之為徒之事動心,再加上私塾夫子的遊說,自然是更加動心。酒過三巡之際,不免提出想和季言之來個不期而遇,也好考察一下季言之的心性。

私塾夫子哈哈大笑,說:「正巧昨兒我聽他家老僕說,今日會去有味書齋抄書,如海兄不如喬裝一番,去有味書齋瞧瞧。」

林如海點頭,當下便讓林府下人取了一套極其普通的青衫,換上。

私塾夫子依然笑眯眯的斟酒小酌:「我就不跟著你一起去了,不過我在居緣樓等如海兄,這樣也免得如海兄懷疑我設局只為讓你收徒。」

事實上在官場上稍有建樹的官員都很少收徒,特別是入室弟子的。

弟子可以繼承師長一定的人脈,求學之路自然要比單打獨鬥者順風順水。不過有利就有弊,師長在官場之中屬於哪個黨派,弟子便天然劃分為哪個黨派的後輩成員。

試圖左右逢源,那是萬萬不可取的,很容易就玩火自焚。

季言之可不知道林如海這位子嗣艱難單薄卻官運亨通,最終卻捲入爭儲風波,導致死在任上的巡鹽御史,在打自己的主意。

事實上,季言之知道現任揚州巡鹽御史的姓林,卻沒有往林如海身上去想,根本就沒深想這方古代位面之所以仙靈之氣充沛,在於此方位面世界有警幻仙姑那一干仙子以及到處坑蒙拐騙的修道者一僧一道,更在於為了讓那頑石紅塵歷練。

私塾夫子昨兒問季言之明日休沐,打算幹什麼。季言之不疑有他,只以為是私塾夫子對於他這個父母雙亡小可憐的關心,也沒忙著就將自己打算去有味書齋抄書的事情說了出來。

私塾夫子當時聽聞,勉勵了季言之幾句。

季言之認真記下,隨後也就拋之耳後,只在第二天的時候,帶了一些散碎銀兩,打算下午抄書之後去集市那家味道挺不錯的街頭餛飩攤子吃一碗熱乎乎的餛飩湯麵,然後順便回家的時候給陳老帶一份。

季言之叼著一枚素包子進了有味書齋,季言之隨意抽了一本書給了書齋老闆一些銅錢,接過筆墨紙硯,就坐到了靠窗的位置,開始練起字來。

對的,季言之抄書只是為了練字。

季言之到底年齡小,即使神功在身,用毛筆寫的字也有些軟綿。而且受到宋徽宗的影響,季言之的字一向偏瘦金體,看起來天骨遒美逸趣靄然,但到底剛強不足。

季言之沉心靜氣,一筆一划按照書的內容,一字字的抄錄在偏黃的宣紙上。他的旁邊也有抄書的學子,不過年齡比他大了很多,大概有十二三歲,身著有揚州書院標誌的青衫長袍,不過洗得發白,想必家境並不怎麼樣。

這揚州書院的學子的字,其實可不怎麼樣。據他自己跟季言之吹噓的,他這是臨摹的顏卿體。季言之是沒有看出他的字跡有顏卿體的入筆堅實行文剛勁,只看出了一點——丑。

不過這名學子可不這麼認為,他反而覺得自己的一手字風骨有所成,而沾沾自喜,甚至在季言之沉心靜氣的抄書練字的時候,以指導江山的語氣說季言之寫的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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