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季錦心裡頭沒個b數吧,不然他還要費點心神想,怎麼把人往死里收拾的法子呢。
季言之很快收斂了笑意,他將跺好的野兔肉下鍋,等鍋里的水煮開,季言之便用木勺打撈掉水面上煮出的血沫子,然後又切了一點薑片、撒了幾顆胡椒進去。
阿婆笑容滿面的燒火,季言之也沒搶過做菜順便燒火的工作。
忙碌慣了的人眼裡哪處都有活,就像阿婆這種干慣了活兒的老人家,你讓她什麼都不干安靜待著享福的話,反而會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所以一些力所能及又不會過度勞累的活計,季言之是從來不會跟阿婆搶的。祖孫倆就這樣分工合作,日子雖說清貧但和和樂樂的。
野兔子肉燉了一會兒,大概骨頭都燉得半軟的時候,季言之才把切好的蘿蔔塊下鍋,用草蓋子蓋上繼續燉。
「哎,可惜地里的菜了。老何家生的缺德閨女哦,就見不得俺這把老骨頭好,把地里的菜糟蹋了不說還缺德冒泡的澆了大糞,這可怎麼吃哦!」
想起今兒早上發生的事,阿婆就氣。特別是杜老二那個良心的不孝子說的『洗洗就能吃』的話,更是讓阿婆現在想起來,心都疼得實在受不了。她生的孩子咋這麼不是個東西呢。
季言之在勸阿婆走了之後,已經好好的噁心了杜老二一番,因此心情倒算還好的道:「阿婆放心,有大隊做主呢,二舅會賠償的。」
「得了,言娃子你也別說好話哄阿婆開心了,就何家閨女那死摳又毒的德性,會讓老二將菜賠了?」
季言之笑了笑:「阿婆別擔心,言娃子有辦法讓二舅老老實實的賠菜。」
阿婆:「俺家言娃子是個有本事的人,俺知道。可是啊,你那二舅是個渾人,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問題是,同住一個屋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躲?他也不想躲。
季言之又笑了笑,自誇道:「其實我的優點還有很多,不過我覺得,我最大的優點是孝順。阿婆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甚至為了養育我,更是受了那麼多的氣,要是我還不知道孝順的話,也白擁有那麼多的優點了。」
其實季言之還少說了一個『優點』,那就是嘴甜。瞧瞧只說了幾句話,就讓阿婆覺得整顆心滾燙極了,那雙布滿了皺紋甚至有些渾濁的眼睛甚至流出了盈盈淚花兒。
阿婆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了,分辨得出什麼是真心什麼又是假意。何況她生的那幾個孩子,出了苦命的小閨女(杜月紅)以外,就連稍微有點兒良心,還知道偷偷接濟老子娘的大閨女(杜月娟)外,其他的三個兒子那是連面子話也不屑跟她多說。
不管什麼事兒,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勸她消停一點,不要為了一個克父克母的命硬娃子攪和得大家的日子都過得不安生。
這麼一次次的,即便阿婆心裡頭還有少許對兒女的念想,也慢慢的淡了。
阿婆想得明白,偶爾卻很心寒,特別是今天早上的事兒……
罷了,她年輕時候就只顧得到將小孫孫養大,現在年齡大了,除了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還能顧得了啥。
阿婆往火灶里塞了一把柴火,就那麼滿臉慈祥含笑的看著季言之在灶頭前忙活。
季言之在調辣椒水。他是個喜歡吃辣的人,但阿婆上了年齡,食物最好以清淡軟和為主,季言之肯定要遷就阿婆的飲食習慣,平日裡想吃點辣的東西,便調點辣椒水,當蘸料蘸著吃。
季言之將調好的辣椒水並吃飯的大粗碗端到了院子裡的石頭桌子上,然後進屋將蒸的紅薯高粱米飯給端了出去,最後才將已經燉得爛熟的兔子肉連同蘿蔔用大粗瓷盆子給盛了出來。
「阿婆,我只燉了半隻兔子,還有半隻你抽空給大姨(杜月娟)送去吧。」
阿婆的大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