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小院總共七間房,平日裡季二牛一家子跟著季老頭、季老太住在正房的三間北屋,至於季大軍和季三河兩房,則各占了東西兩間廂房。
分家之時,這個格局乾脆懶得變,季言之和著季三河兩家人還是各自住在東西廂房。只不過相對於其他兩家人的寬敞,顯然有四個孩子,一共六口人的季言之一家子兩間房並不夠住。
平日裡,季言之沒復員回家之時,都是王春花帶著閨女睡,大兒子季大寶一個人住一家房。可如今季言之回來了,自然要跟王春花同住一家屋子,總不能將大閨女、小閨女都攆去跟大兒子季大寶一起住吧。
雖然這年代因為住房的緣故,很多小兩口結婚後都和爹媽擠在一間屋子裡住,可這大多是在城市。農村里,很多人家往往都會想盡辦法在家裡後輩長大可以結婚的時候修葺一間房子,哪怕是黃泥胚子修葺的茅草屋。
有這個原因在,季言之在分家之後就找了村支書申請宅地基,打算修房子搬出季家小院兒的事,也就不那麼突兀了。
不過相較於季言之打算搬出去的想法,王春花並不怎麼贊同。在已經習慣了好吃懶做的王春花看來,留在老房子居住,雖然會時不時的被季老太賞賜白眼兒,但現在大傢伙兒還在一塊兒吃喝,怎麼著也能多占點便宜,要是搬出去,不是什麼便宜也占不到了嗎?
季言之:「……」
「我這些天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是吧。」季言之板著一張周正臉,沒好氣的道:「你怎麼就光想著蠅頭小利,沒想著以後。就大寶、美妮兒那個德性,如果不換個環境嚴加管教,妥妥的廢物禍害。」
王春花對外很強勢甚至潑辣,幾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是對上丈夫,特別是如今換了芯子的丈夫,就標準的底氣不足,雖然還是挺沒皮沒臉的,但平日裡那個潑辣勁兒是怎麼也發揮不出來。
「……不至於吧。」王春花有些氣弱的說。
季言之扯扯嘴巴,懶得理會王春花的自我安慰。
「大寶是阿娘的第一個孫子,即使阿娘再不待見你,對于大寶也是十分喜愛的。你難道就沒發現,分家這麼多天,每每我想上手揍大寶一頓,阿奶就開始哭天搶地的抹眼淚說我是對她有意見,才想打大寶的。眼看大寶有變好的趨勢了,不敢在明目張胆嫌棄你這個做媽的了,再一起住著,你就不怕大寶變回原樣兒?」
季大寶是王春花的第一個兒子,王春花在他身上傾注了不少的心血,即使因為他跟著季老太親近,跟著二房一起嫌棄親娘,心寒之下逐漸將心思更加的放在了軟糯的小女兒身上,但到底還是心疼的。
如今聽季言之這麼一說,王春花心頭就萬般不是滋味兒。
只不過王春花畢竟屬性有點兒那啥,心頭萬般不是滋味兒的王春花並沒有展現出傷感的那一面,直接兩條眉毛倒豎起來,標準潑婦嘴臉的道。「他敢再當白眼狼,就不給飯吃。」
王春花這話兒音比較大,而且再加上廂房看似用青磚修的,實則只有外面,裡面兩間房屋的隔斷,是拿黃泥敷在竹板上做的牆。很薄,所以並不太隔音。
自然而然,王春花的『放話』就被季大寶聽到。
季大寶這段時間,哪怕有季老太護著,私底下也沒少受季言之的教訓,他純粹被季言之教訓他的那股狠勁兒唬怕了,所以才乖覺的像只貓兒再也不敢明面上露出對親媽的嫌棄。
只不過季大寶心裡是很委屈的,就像他和季美妮,哪怕再受季老太的喜歡,放學歸家後也要挖野菜,餵雞餵豬幫著家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哪像他媽,為了躲懶整天叫嚷自己在月子裡虧了,需要好好補補成天到晚的從季老太手中索要東西,甚至於還偷摸雞蛋吃。
你說偷就偷吧,偏偏次次都被季老太發現,進而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