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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巩仲圣憋得心痛,忍不住对着山林大声喊起来:“可恶的婆娘!在你眼前,巩仲圣永远活不出个人样来,连体面地死也甭想。你是豺狼,可惜,巩仲圣没办法成为一只老虎!”
声音在空荡荡的山谷中回荡,传出去好远,变得虚弱无力。山谷对面的山顶上悬着太阳,那边的山坳里已经暗黑一片——太阳就要下山了。
巩仲圣终于选定了半山坡上的一棵合欢树。合欢树刚刚开花,粉盈盈的一树。一根胳膊粗细的树枝横伸出来,巩仲圣伸手向上,正好能抓到它,高矮正相当。
“就用这一棵树吧。”巩仲圣想。从怀里掏出一根麻绳,抖开来,麻绳上散出一股幽香气味。婆娘抓过的绳子,带着一股淡淡的脂粉味,这个时候更促人悲伤绝望。巩仲圣想起来,这是八年前娶亲时捆箱子的一根绳子,箱子里面装的是婆娘的嫁妆,同样的大箱子有十几只。
没想到连寻死也要用丈人家的东西!这么多年了,自己连一根上吊的绳子都没挣下来,还有什么好报怨的?巩仲圣把绳子甩过树枝,抓住两边的绳头,使劲向下拽了拽,绳子是结实的,这一根树枝也足够结实,在他断气之前,树枝肯定不会断。
打好的绳套悬在眼前,比巩仲圣的嘴巴稍高一些,现在他只要踮一踮脚、把头伸进绳套里就可以了。绳套的那一边,是合欢树繁密的树叶和一段褐色的石壁,石壁上面生满一层青苔,平平常常。
“踮起脚来,伸长脖颈,把头伸过去,放轻松,让一腔怨气从鼻孔里喷出来,马上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巩仲圣想,“人人都说,那是一个与现世相反的世界:在现世里曾经富贵的,在那里要卑贱;曾经得意的,在那里要失望。如此算来,我在那里一定会腾达的,起码比现世要强。”
山野寂静,风动树枝的微响震憾人心。在这样的地方,自己的性命可是全抓在自己手里了。活着没有趣味,临死也就不留恋。惟一可惜的是肚子没吃饱。
“刚才要是把那一碗羊肉全吃下去就好了,现在却要饿着肚皮,去做一个恶死鬼。都怪那个该死的婆娘!”巩仲圣恨恨地想。
巩仲圣双手攀住绳套,正在思量着那一碗没吃完的羊肉,忽然看见对面的石壁向两边慢慢移动,一大片青苔中间露出来一道褐色的石缝,石缝越来越宽,像在石壁中间敞开了一道大门,门里走出来一个女子。
巩仲圣吓了一跳,一双手死死攀住绳套,惊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石壁中走出来的女子生着一张白圆脸,身穿绿衫黑裙,额角上簪着一朵红花,俏丽妩媚。
圆脸女子四下张望一番,猛抬头看见了合欢树下的巩仲圣,慌忙向后退回去,一下子融入石壁之中,不见了。那道敞开的褐色石缝也快速消失,巩仲圣的眼前仍然只有一块完整的石壁,上面生满一层厚厚的青苔。
“怎么回事?”巩仲圣从绳套中缩回脑袋。深山荒林里,一个漂亮的女子像精怪一样,从石头里钻出来又钻进去,这应该就是鬼吧。这种怪异之事,恐怕只有要死的人才能看到。或者,干脆就是死后才有的景象。
“我不怕鬼,她也不应该怕我才对。”巩仲圣用力揉一揉脸,脸上的划伤像刀割一样疼,“我还没死,可是,现在我最需要鬼朋友。”
正胡乱想着,刚才那张俏圆脸又从石壁中探出来,向着合欢树这么看过来,发现巩仲圣还站在那里,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立刻重新隐没。
“我没有看差,果然是一个鬼女子。”巩仲圣暗想。从合欢树下出来,壮起胆子悄悄走近石壁。这是一块完整的石壁,看上去连一只蚂蚁也钻不进去。用手使劲拍打,因为有那一层青苔,打不出一点响声。巩仲圣顺手拣起一块石头,用力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