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婷婷的声音带上了颤音,惹得主编看了她一眼。
“找我有事?”秦子涧问。
厉婷婷抓着听筒,忍住喉头的酸楚,她低声说:“子涧哥哥,有一件旧事,我找不到人问,想着也许你知道……”
“旧事?”
“三十年前的事了。”厉婷婷背过身去,低声说,“也许你以前能听见些消息,不知你记得不记得,华胤的那个……蓄雪楼,三十年前曾经出过一桩命案,有个叫姜月湄的头牌,把吏部侍郎李闵晁的儿子给杀了……”
厉婷婷的声音已经压得够低了,可说到这儿,额头仍旧满是汗水,她窘得脸都红了。
这是在主编室,她在这儿握着话筒说什么头牌什么吏部侍郎,这不是犯了神经病了么?
“这事儿我听说过,当年闹得挺大。怎么想起问这个?”秦子涧的声音充满困惑,大概他完全没料到,厉婷婷是为了这种无关的事情来找他。
厉婷婷张了张嘴:“……有些关于姜月湄的事儿,我想详细问问你。我……现在我们头儿的办公室里。”
那边听出她的为难,“哦”了一声:“关于这个人的事,我知道得也不太多,毕竟年岁太久了。但我曾听人说,她当年琴棋书画都很出色,尤其一手蝇头小楷,顽艳清新,在当年的风月场上是个轰动一时的人物据说,她和靳仲安都有风流韵事。”
听见这个名字,厉婷婷的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就是因为有靳仲安这样的鼎鼎人物捧她,那几年她红透半边天,被称为京师风尘三钗之首。”秦子涧说着,停了停,才又道,“后来靳仲安一死,不知为何她不大愿意接客了,因此名气就大不如从前。没过一年又犯了死罪,最后被问了斩。”
厉婷婷竭力忍住心头澎湃的情绪,她轻声说:“既然这个人当年那么轰动,她会不会……留下点什么东西?”
秦子涧沉吟片刻,道:“很有可能。她的字、画皆出色,也许会有恩客收着她的作品。我之前就曾经在某官员家里见过她的画作,极品倒还不至于,但也可以称之为上品了,而且因为姜月湄经历传奇,和当时的官员多有牵扯,又是风月场的人,所以她的遗作也可能会有人收藏。”
“你见的那幅画呢?!”
果然应该来问他,厉婷婷想,这种事,她再找不到第二个比秦子涧更清楚的了。
“早不知下落了。”秦子涧叹了口气,“那官员在城破之时死于国难,家都毁了,何况一幅画。”
厉婷婷一阵失望,但是很快她又想,就算那人还活着,东西还在,自己也没法弄到手吧。
“怎么?你想弄一幅她的东西?”秦子涧好奇地问。
“是啊。不过现在看来没希望了。”厉婷婷苦笑,“多谢你了。”
“萦玉……”
“嗯?”
“王爷打算回楚州了。”
厉婷婷一怔,这才想起秦子涧说的是谁。
她握着听筒沉默半晌,才挣扎着说:“是么。他也早该回去了。”
秦子涧轻轻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真的不想去见见他?他前两天还和我提过你,说这次回去,恐怕再不会过来了。”
厉婷婷本想说“为什么我要原谅他?我还见他干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她哑声道,“再说,我现在任何行动都会被锦衣卫们看见。”
“如果只是去见个面,他们不会把你怎样。”秦子涧说,“你若同意,我去和王爷说一声。明天你直接去他们公司那种地方,锦衣卫们跟不进去的。”
厉婷婷心里忽的一跳。良久,她哑声道:“好。”
电话挂掉,厉婷婷盯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