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如常的看她一眼,宇文珽之略一颔首表示此事属实后,便移开视线,向风入槐道:“今早九王爷差人送了帖子来,约了我中午一道用饭,这会儿时候已不早了……”
他说到这里,语声便顿了一顿,风入槐会意,忙应声道:“既如此,容我送三爷出去!”
风柔儿在旁听见,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怏怏的朝宇文珽之行了一礼。
风入槐一路送宇文珽之出了桂花林,因先前见了风细细一面的缘故,他到这会儿仍有些魂不守舍的,偏偏宇文珽之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二人这一路走来,竟是无有只字片言。
直到出了桂花林,又走出了好一段路程,宇文珽之才忽然停下了脚步,唤了一声:“风兄!”
风入槐一惊回神,忙自答应了一声。
宇文珽之并没看他,他只是沉默的站着,目光杳远淡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很快的,他便开了口:“入松是我早年最好的朋友之一……”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没有立即往下说。
陡然听了这话,不由得风入槐不心中一突,暗自揣摩一刻,他才小心道:“三爷的意思……”
宇文珽之仍未看他,只淡淡的道了一句:“我总觉得他还活着……”说过了这话后,他便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只朝风入槐一颔首:“风兄请!”言毕更不多留,只快步而去。
默然伫立原地良久,风入槐方长长的叹了一声,心中一时只觉苍凉。
他是刘氏所出长子,自幼随刘氏在江南长大,入风府时,人情事理更早通晓,只是有些事情,固然是长辈的不是,却也不是他这个晚辈所能置喙。而宇文珽之才刚言辞虽极简略,甚至似乎什么也没说,但风入槐却知道,宇文珽之这是在告诉他,他与风入松从前颇有交情,因此不希望风细细受委屈;二则,也是在提醒他,虽说风入松已多年无有音信,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现如今若将事情做绝,倘或有个万一,新仇旧怨相加,只怕无有了局。
恍惚良久,风入槐心中只是百感交集。他在风府行二,府中人人唤他二爷,但对于自己上面的那位大哥,他却是缘吝一面。但他虽未见过风入松,风入松的存在感却依然无处不在。早些年他读书之时,父亲也曾亲往教导,考校之时却常目露憾色与失落。
虽然风子扬已是多有掩饰,但他仍能敏锐的感觉出父亲的失落,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他知道父亲这是在遗憾风入松的离家出走,而自己毕竟还是不如他的,不管是文韬还是武略。
他不是不想努力,但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还是赶不上。
他正默默出神,耳中却忽然听得有人唤他:“二爷!二爷!”风入槐一惊回神,注目看去,却见自己的贴身小厮丁全正站在他跟前,神色甚是小心。
很快敛了心神,风入槐道:“什么事儿?”
丁全忙道:“二爷忘了,今儿中午要与侯爷一道用饭的!”
风入槐“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当即点一点头,径往风子扬的书房行去。
…………
眼见宇文珽之就这么离开,风柔儿心中不免有些郁郁。自打早起请安时,从刘氏处听说今日宇文珽之要过来自家府上,并可能来桂花林赏桂,她便上了心。忙忙回屋重又梳洗打扮了一回,便过来这里候着,不意没等到宇文珽之,却撞上了风细细。
她倒并不认为风细细的姿色足以与她相抗,但风细细多年称病不出,却偏偏在今儿出了院子,又在这当儿进了桂花林赏桂,那自然是非存心不良不能如此。
风柔儿默忖此事,不知不觉间,眸底已蕴了冷沉之色。一边的丫鬟婆子见她不言不动,不觉各自交换了一个颜色。最终还是她的贴身丫鬟秀珑上前一步,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