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位老人家的命太好,他这般的折腾人,儿孙们还能对他孝顺到这种细微地步。
大夫瞧着布氏心里隐隐有些内疚起来,觉得刚刚是以小人之心度布氏这位好儿媳妇的心思,这位明明是难得孝顺的佳儿媳妇。大夫给季老太爷很是仔细的号了脉,好一会后,他摸着稀少的胡子。
大夫神色深沉的跟季老太爷叮嘱说:“老人家,你的心火太旺,年纪大的人,还是要平心静气休养生息。”大夫转头对季守业兄弟和布氏说:“你们看一看,要不要给老人家用上清心剂,如果不用的话,这大年里的日子,我就不开汤药。”
季老太爷当即表示不用大夫开汤药,季守业兄弟和布氏自然是遵从他的心意行事。大夫离开时,布氏给了红赏,季守业兄弟亲自护送出院子门。季老太爷在后院里摔碎他最钟爱的一套茶盏,又在院子里咆哮了好一会。
大年里,季家的人,跟大家一样的走亲戚访友,季家老太爷比往常也显得平和许多。年后,最新消息传了过来,做为战胜国,敌国自愿赔偿四座城池,以代补偿战争时期给临国造成的灾难。
朝和二十六年的春天,战争胜利了,一时之间,举国上下人们的心情激昂不已,四处都在传扬英雄们的事迹。各家茶楼里更加把英雄们神话起来传说。季家的事情,在国家的大事情下,也成为小家小事情。
一时之间。连着有些日子,各家都有宴会,季安宁跟着家里长辈们都连着出门好几次,打破从前季家人与外面人少交往的历史。季家有些暗流在内里缓慢流淌着,从前不常在家里的季守成,近来常在老园里出入。
季守家这个小小官员,从前里每日都能准时归来。现在每天忙忙碌碌起来,天天神色疲乏归家来。季安宁想不明白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他这样的小官职又能有多大的事情。让他如此天天辛苦奔波不已。
季安宁误以为季守家这样一个小小的管事官员,此时大约有心往上面再进一进,才会如此的奔波求上进。季安宁瞧着一园里风平浪静,她一个小孩子也用不着把季守成季守家兄弟的异样放在心上。反正有季守业这个能撑事的长兄在。季守成季守家两人总会安分守己下去。
春花烂漫的开放着,季守成辞去官职重新上路的消息,已经在季家里成为旧闻。季老太爷总算是在偶然时间里,听闻二儿子辞去官职的消息,他冲动的直接提着一根木棍子冲到二园去教训二儿子,这一消息立时成为季家最新的新闻。
季安宁听到消息时,立时把季树梢塞给正在为季守家整理行李的田氏,她小跑步去二园看大热闹。在半路上。她遇见同样小跑步前行的季洁悦,两个小女子笑得很是开心。二园的院子门紧闭着。季安宁和季洁悦自然不会这样不识趣就去拍门。
两人是直接凑到门缝隙里往内里张望着,其实也只能听见季老太爷咆哮的声音,看不到内里有什么动静。布氏扶持着季老太太赶了过来时,瞧着这一对小女子的奔放举止,她都有一种快没有脸见人的感觉。
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很快的端正给季老太太和布氏行礼,两人低声提供内里的消息。季安宁说:“听上去没有什么事情,二伯跑得快。”季洁悦很是惋惜的说:“听二叔祖母叫的声音,只怕老祖没有追上二叔祖父。”
布氏警告的瞪了瞪她们两人,她让人伸手拍开二园的院子门。季老太太原本一脸担心的神情,听见季守成没有什么事情,她的面色平静如水。婆媳两人行在前面,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行在后面。
二园的院子里,明显是经过一番风雨摧残的模样,那刚刚扶正的桌椅,那地上还来不及收拾的碎了茶片块,还有那刚刚从转弯处跑来的一头汗水的季守成。季老太爷双手扶持着一根粗棍子,立在院子里中间,那头帽都带出名士的风流歪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