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惧又怕的人们跑不了几步路就扑跌在地上,不曾也不敢转头看天亦玄半眼,鼓尽力气抓住草根、泥地挣扎著爬动,从嘴里传出破碎的呻吟,溢出唇角的鲜血是唇齿打颤得太厉害,以至于牙龈出血。
天亦玄抱拳看著专注的模样,彷佛正在眼前的情景是一幅画,而他是观察画的好或坏的画者,同时也是这幅画的唯一监赏人。
似乎有人打扰了他的兴致,天亦玄微微侧过头,冷硬著声音道:“滚。”
他右侧的树林里有株大树的枝叶轻轻摇晃了下,一道纤细的身影自树上落下,女子身著与大自然浑然一体的翠绿色衣衫,一手里捉著比衣著更青绿的长笛,微泛蓝光的透发直泻至腰臀,修长的眉和妖媚的眼眸下,仅以一条薄纱掩面。
女子以手背掩住面纱下的樱唇娇笑道:“小兄弟杀起人这般豪气,怎么会在乎多个观众躲在旁边观看呢?”她扫视满地血腥不觉害怕,眼里反而充满兴趣盎然。
天亦玄没理会她的激将法,视线从未有片刻离开逃命中的背影,他看见他们以为她能阻扰邪神修罗的行动,一个个力气陡生地跑起来,轻撇唇角,嘲笑弄不清状况的人们。这才转头对上女子的双眸。
从她的眼神天亦玄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妨碍自己的行动,但她肯定是个会带来麻烦的女人,道:“把你的麻烦从寂静之森带走。”不含情感的视线调回逃亡的人们身上,他左臂抬起微握的虎口冒出几根草。
原本自然垂下的草叶挺直起来,天亦玄挥臂射出草叶,在女人惊诧的目光里,草叶没尽逃亡者的后脑,他们的动作免不了地顿了顿又再拔腿奔跑,她看到第一个跨出第一步的人,脑袋像颗烂西瓜似地爆开。
红白色的物体撒了一地,圆滚滚的眼球彷佛死不甘心,竟滚到天亦玄跟前眼瞳正对著他,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不是为那颗诡异的眼球,而是适才那个死人的尸体又向前冲了两步,像被风化的化石般遭风吹散。
看到如此可怖的前车之监其它人的脚停在半空中,尽管全身抖得像癫痫发作,抬起的脚硬是撑著不敢放下。
天亦玄脸露无辜至极的浅笑,道:“要怪,就怪自己为何到霸王寨寻死。”低头看那颗眼珠,续道:“要恨,就恨生不逢时偏与邪神修罗生长在同一个年代。”语毕,他一脚踩碎眼球……也踩碎了逃亡者的脑袋!
女子虽然胆大包天,对于生生死死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但眼前这般凄惨的死法还是头一回见著,她竟忍不住干呕,尤其望见天亦玄在目睹满地脑浆后,状似得意地仰头大笑出声,那种恶心的感觉益发不可收拾。
天亦玄面对女子,偏著头语气失望地道:“原来…你这么没用。”还以为能对她有所期待呢!
女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宛如死神般的人——竟然只是个与己一般高矮的美貌少年。为了活命她杀过比眼前更多数的人,所以血流成河她已经感觉麻木,可是一个少年杀人的手段如此凶残,甚至为此感到得意……这就不能不令人感到毛骨?�涣恕?
尤其,他杀人的手法是那么的纯熟和轻而易举,女子几乎肯定自己实在不应该为了看一个少年如何杀人而留下来,她勉强扯动僵硬的脸皮露出笑容,旋即忆起自己蒙住了脸,逼著自己发出善意的笑声。
当她听看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比鬼叫还恐怖时,不禁挫败的在心底咒骂,润润发乾的嘴巴道:“告辞。”她说完话脚步半刻也不停地往后移动,但却不敢转过身子怕自己会步人后尘。
天亦玄挑了下眉梢,双手拢在衣袖里微微弯腰,道:“请慢走。”他奉命杀的是意图侵扰霸王寨的强盗,眼前的女人即然不包含在其中,而他也已经尽了兴,就没有必要再多杀一条无用的人命。
女子被他出人意表的礼貌动作吓得魂飞魄散,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