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曹英不仅想看望我的母亲,还想看把我输送出去的母校,于是我们取道县城。在探访了我的母校朱丹高中和部分老师后,我们在县城的街道散步。那时候的街道基本上还是老样子,我领着妻子到哪指哪,像个本地通,惹得我的妻子说敢情你读书这几年都在逛街呀?我说那哪能,记性好呗。曹英说那你带哪个女孩逛过街还记得吗?我说记得,到目前为止只带过一个女的逛这条街。曹英说谁?我说你。曹英说我不信,你那么浪漫的人。我说我的浪漫是考上大学以后才浪漫的,不,是认识你,不,是和你谈恋爱以后才浪漫的。曹英说你滑头。我说我滑头的话,还能考上大学吗?而且是北京大学。那一年朱丹高中考上重点大学的只有两个,而且都出在我们乡。曹英说是吗?还有一个是谁?我说李论,他考上的是复旦大学。曹英说现在在哪?我说省计委。曹英说怎么不见你们来往?我说我没有和政府官员打交道的习惯,他现在是副处长。曹英当即就骂我清高。那是曹英第一次说我的不是,而且是在我故乡县城的街道上,所以我还记得。而现在清高的我已不清高了,清癯的旧街也已面目全非,就像我的妻子已成为我的前妻一样。
而让我更觉得新奇的是我们进驻的宾馆,它豪华又幽雅得让我怀疑身处异地,比如桂林的榕湖饭店,我在那里开过会。它最大的特点是堂馆全掩映在榕林之中,可我记忆中的朱丹县城是没有榕林的,而且这个宾馆所在地原来不过是个大鱼塘,我和李论还在这里偷过鱼。但现在什么都变了,仿佛是鬼设神造,弹指一挥间,这里哪来的一片榕林?而且看那一株株轮胎般圆大的榕树,都在百年以上。毫无疑问这是移植的结果,这些榕树来自深山老林。试想移植这一片榕林,要动用多少人力财力啊?这座名叫银塔的宾馆,让我想起埃及的金字塔。
朱丹县县长在银塔宾馆大堂里迎候我们,我在车里听司机说他的名字叫常胜。常胜在司机的介绍下和我认识。他和我握手的时候,称我为教授,还称我领导,让我很难堪。
我会考上什么副市长
“李处长在电话里都跟我说了,”常胜县长见我不自在,“你很快就要考上宁阳市副市长了。朱丹县现在划归宁阳市管辖,你一上任,可不就是我的领导了嘛。”
我说:“你别信李论瞎说,我考不上的,李论倒是势在必得。”
“都上,都上,”常胜县长手掌往上托了两下,“李处长和你,一个都不能少!”
“常县长看过张艺谋的电影,”我说,“可是我真的不会考上副市长,我就是一个副教授。”
“副教授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呀,你和李处……不,你和李副市长,都是我们朱丹县的光荣!骄傲!”
我看着花言巧语的县长,无话可说。
我和曼得拉被安排住进总统套房里,一人一套。曼得拉激动而紧张地跑到我这边,说彰老师,他们是不是误认为我是曼得拉总统了?让我享受这么高的待遇?我说你的理想不就是当你们国家的总统么?你就当作提前实现了。
“就像老师您,被提前当作副市长一样么?”
我看着曼得拉,看着豪华得令人咋舌的房间,“一个副市长怎么也跟总统的待遇一样?”
曼得拉说:“您虽然只是副市长,但您却是总统的导师呀!”
我们相视而笑。
晚宴也隆重之极,常胜县长不仅用山珍招待我们,还调动了美女前来作陪。美味佳人,让幻想当总统的曼得拉以为自己真当了总统。他搂着美女又喝又唱又跳,直到醉得趴下。
常胜高兴地给李论打电话,把招待的规格、状况向李论报告,得到李论的称赞。
“那自然,你的朋友、同学,我岂敢怠慢,”常胜县长在电话里跟李论说,他看看我,看看醉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