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喉咙。
幽深不见底的墨眸如冬夜中遥挂天穹的寒星,带着点点碎寒,碎寒中,两簇火焰隐隐跳动,薄锐的嘴角淡淡扯出一抹冰凉的笑意,凌子扬睨向她,微哂:“继续啊?怎么不说了?苏笑笑你就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地投入他的怀抱中?五年前,也是在这车里,你告诉我,你不爱了,是不是从那时开始你就已经爱上他了?所以毫不留恋地随他一起走了?”
心微微地紧缩,笑笑定定地望着他:“是!”
她竟然回答得如此坚定又如此毫不犹豫,当年他诱惑她多少次想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字,换来的却只是她的撒娇以及一语带过的掩饰,而现在……心,猝不及防地因为她的答案狠狠地扯痛着,脸色也因这意料之中却意料之外的答案而有霎那的苍白,凌子扬自嘲地笑着:“苏笑笑,他有什么好?就这么值得你五年如一日的追随?”
笑笑望着他,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有什么好?哼,他有什么不好?没错,论长相,论才华,论家世他或许是逊你凌子扬一筹,但至少他不会在看着我的时候,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而在我最痛苦最无助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他!”
心揪扯得仿佛像是要裂开一般,凌子扬冷笑着望向她:“苏笑笑,你说这句话你不觉得有失公允吗?在你痛苦无助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做梦都想着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他,可是那时的你在哪?你甚至连一个面一通电话一条信息都没给我留下,而我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寻你……”
“是,我说这句话是有欠公道,那害我陷入这种处境的人是谁?”笑笑蓦地打断他的话冷声质问道。
心没由来的一窒,凌子扬脸蓦地煞白:“笑……”
“子扬……”笑笑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望向他,“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也不想再在这里和你纠结于孰是孰非的问题,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再提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承认,曾经真的爱过你,爱得刻骨铭心,甚至有过就此与你厮守终生的想法,可是那件事情,特别是那个孩子……之后,你不是我,那样切肤的痛你根本就体会不到,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硬生生地从自己的血肉里剥离的痛,比当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至亲在自己的面前血尽而亡却帮不上半点忙的痛还要更甚。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知道孩子没有了的那一刻,那种满心的悲凉满心的痛你根本就体会不到,那一刻,我甚至有了随他而去的念头,可是我不能,因为这条命是我的父母用命换来的,当初他们硬撑着最后一口气陪着我等到援救人员的到来,所以所有人都可以轻贱这条命,唯独我自己不行,所以当时即便这里痛得连呼吸都跟着痛起来,即使每天得依赖药物入眠,我还是挺过来了。说没有恨过你是骗人的,可是那样深沉那样痛的恨,受罪的最终却只是自己,因为无论我再怎么恨,知道的永远只有我自己,而被恨着的那个人根本就毫无所觉,他依然可以在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抱着他的爱人做任何他喜欢的事,所以为了不让自己难过,我试着放下了对你的恨!”以为已经结痂的伤口,此刻却开始隐隐泛疼着。
心,因她这一番话而狠狠地揪疼着,连最清浅的呼吸都能牵起最深锐最敏感的神经,连带着左心房也跟着丝丝扯疼着,手,微微颤抖着地抬起,想将她狠狠地拥入怀中,给她安慰,可是……她所有的痛苦的源头却是他一手造成的,此刻的他,连他自己都开始厌弃,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立场碰她?
微抬起的手最终无力地放下,凌子扬冷峻的脸上无一丝血色,望着眼前云淡风轻的她,波澜不兴的眼底盈满了痛楚,薄锐紧抿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千言万语只能凝成最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想继续假装不在意,眼泪却慢慢盈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