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仍在喋喋不休:“大人,你说这么神骏的一匹马,还不能有个小脾气小性子了?王七自己驯服不了,就要杀了这马泄愤,你说他这是不是糟蹋东西?”
王七更是恼怒:“你养了它几个月了,也没见你能把它驯服啊,既然不能驯服,那还留它做什么?白白糟蹋东西!”
李少朝听了自然又是反驳,两人你一句我一语地,在阿麦面前竟又争了起来,到最后齐齐地问阿麦道:“大人,你说怎么办吧?”
“送回去!”阿麦突然说道,“给常钰青送武安去,让他拿钱来赎,如果不肯的话就在武安城外直接将这马宰杀了便是。”
李少朝与王七两人俱是一愣,倒是那照夜白似听懂了阿麦话一般,张口怒目,昂首嘶鸣,直要挣脱缰勒而去。李少朝那里仍有些犹豫不舍,王七却是已经拊掌叫好道:“对!叫常钰青拿钱来赎,咱们既赚了银子又叫他折了面子,一举两得。”
“还可以探一探武安的敌情。”阿麦笑了笑,又嘱咐道:“叫人骑了快马去,切莫再折了人。”
王七忙点头允诺,回头就从斥候队中选了几个机灵活络的士兵出来,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又给他们每人配了双骑,就让他们带着这匹照夜白直奔武安城。
武安城,距青州西北不足二百里,快马加鞭一日即到。那几个斥候因得了王七的叮嘱,路上并未着急赶路,走到距武安三十里的溪流浅滩时又特意停下歇了歇脚,待第二日一早,先将坐骑喂饱饮足,留下两人带着多出的战马隐藏在溪边的树林中等候,其他的人这才各骑了骏马,牵着照夜白去往武安城。
武安城内,常钰宗听到城门小校的禀报,急忙上了城楼察看,只见距城门一箭地外果真立了几骑南夏骑兵,当中一匹白色战马膘肥肌健尤为神骏,正是常钰青的坐骑照夜白。常钰宗转头问身边的校尉道:“他们要咱们拿什么来换?”
“白银五千两,”那校尉答道。常钰宗心中顿喜,大笔白银不好携带,就是给了他们也让他们带不走。那校尉犹豫了下又补充道:“说是不要现银,只要银票,如果没有南夏的银票,咱们北漠的也行。
常钰宗一愣,待反应过来更是气得骂道:“南蛮子可恶!”
那校尉偷偷地看着常钰宗的脸色,小心问道:“将军,咱们当怎么办?”
正如常钰青所说一般,常钰宗此人年纪虽不大,行事却少有莽撞,明明此刻心中很是气愤恼怒,却没率性而为,只是吩咐身边校尉道:“先拖着他们,赶紧派人去禀报大将军。”
那校尉听了微微点头,派人向城下的南夏骑士喊话说这就去筹集银两,暗中却派了人快马去通知大将军常钰青。常钰宗在城墙上等着堂兄,结果没等来常钰青,却等来了叔父常修安。
常修安人未至城上,洪亮的声音却已是先传了过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真是老七那匹照夜白?”
常钰宗闻声惊讶回过身去,只见常修安蹭蹭蹭几步迈到城垛口处,眯着眼睛仔细地辨认了一番,出声叫道:“嘿!果真是老七的照夜白,怎地落到南蛮子手里去了?”
常钰宗未回答这话,只扫了一眼跟在常修安身后一脸无奈的传令兵,却是问常修安道:“三叔怎么来了?”
常修安一边朝远处望着一边答道:“老七去督造攻城器械了,犯不着再去寻他。”他说着转回身来看向常钰宗,用长辈的口气训道:“不是我说你啊,老十一,你什么事都好,就是行事太过谨慎小心了些,就这么点事你还用得着问老七吗?”
常钰宗心道这可是和那麦穗打交道的事情,我能不谨慎吗?我也就不谨慎了一回,结果这个麦穗就灭了我三万精骑……心中虽这样想,他面上却不敢带出丝毫不敬来,只垂头敛目地说道:“三叔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