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冷军异样地望他一眼,点根烟递过去。
“我照顾不了他们。”俩个姐姐搂着父母落泪,骆子建望着他们神情悲伤。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强大,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冷军说。他没注意到骆子建的脸越来越白,身子顺着墙慢慢往下滑。
“送我去医院……别惊动他们……。”骆子建扯着冷军衣袖的手虚弱无力。
欢快喜庆的唢呐,也可以吹出曲曲挽歌;婚礼上炸响的鞭炮,在葬礼上一样粉身碎骨。俩个姐姐的婚礼差点成了骆子建的葬礼。
从娘家出来后,俩个姐姐一直没再看见骆子建,她们知道弟弟的悲伤,她们喝了很多的酒,一会哭一会笑。此时骆子建正躺在急救室里大量出血,死神在身边徘徊。
“会是谁干的?”张杰垂头丧气,送钱过来的草包蹲在一边抽烟。冷军铁青着脸望向窗外,几只蜜蜂在桂树上嘤嘤地飞。冷军心里一遍遍闪过萧南带着一丝邪性的笑容,冷军知道,这个结已经解不开。
“你们谁是AB型血!?病人大出血,血库AB型血已经用完!”护士举着的手臂,粘满鲜血。
“我是,抽我的!”冷军回头对张杰说:“出去喊人!让他们都来验血!”
冷军躺在骆子建边上的手术床上,鲜血顺着胶管慢慢流出身体,流进昏迷中的骆子建血管。
“子建,你要撑住,咱俩还没处够,我还等着看你变成老头的样子。”冷军喃喃地说,泪水自眼角滚落,以往和骆子建在一起的往事点滴浮现,如此清晰。
医院验血窗外很快排起了长龙,一大帮挽起手臂的混混神情肃穆,后面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那一刻,这些品行不端的流氓直抵任何一个围观群众的心。谁又是魔鬼,谁又是天使。
抽到500毫升,医生说,差不多了。冷军说,我没事,再抽些。抽到900毫升医生二话不说拔了针头,把脸色有点发白的冷军推了出去。付国强领着几名刑警在门外等着他,看见病人是枪伤,医生已经报案。
“挺能玩啊,又响枪了。”付国强乜着眼揶揄。冷军握着手臂靠长椅坐下,阖上眼。
“谁开的枪?”
“不知道。”
“别他妈和我抖机灵!这次的弹壳和上回在菜场的一模一样!”已经有警察问过张杰,去现场取回了弹壳。
“操!你牛×你倒把人抓回来啊!你冲我吼个卵!”冷军从椅子上一跃而已,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一双眼迸出了火星。
“我知道你牛×,你是冷癫嘛。我告诉你,萧南虽然是在逃犯,要不通过公安局,打死他你一样要吃枪子。”
走廊一头哭喊声传来,骆子建俩个还穿着新娘装的姐姐扶着母亲赶了过来。公安局勘查现场惊动了街坊,已经有人去通知他们。哭喊声撕心裂肺,冷军的心一阵阵发紧。
“阿姨,你别太难过,不会有事的。”冷军安慰骆子建母亲。
“你住嘴!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弄成这样!”骆子建平日善良温婉的母亲,暴躁得像头狮子。耳光抽在冷军脸上,冷军低着眉一动不动。
“你们安静点!病人渡过危险期了!”护士推开门说。
冷军转身离开,把草包送来的三万块钱全部交进收费窗口。冷军回了住的地方,茉莉花盆砰地在地上砸烂,一个油纸包露了出来,纸包撕开,一把乌黑的五四式手枪、几十发黄澄澄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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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对峙(1)
蔡老六在东城混得不错,东城的台球厅几乎被他垄断,现在他很少做火车上的生意。再次见到萧南和杨阳,蔡老六头皮发麻,他已经刻意在疏远这些动则亡命的混混。可蔡老六还是显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