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冷月把半碗水举到了沈如月面前。
沈如月声音沙哑且哽咽,说道:“我不渴。”这显然是伪装。
她的伪装立刻激怒了独孤冷月。独孤冷月也是声音沙哑,但声色俱厉,说道:“喝!”手举的更近,几乎触到了沈如月的嘴唇。
沈如月不敢违背师命,更何况也的确是身体所需。她也不避讳矜持,接过来一饮而尽。
独孤冷月拿回碗又再倒水,水色比先一次更诱人,水声也更悦耳。众人均知她有意炫耀、引诱,却不知她此举何意。只见她把碗又举到冷月影面前,示意冷月影喝下。
冷月影看了一眼碗里的水,又看了一眼如痴如呆的王兴,以更为沙哑的声音冒出了一句话:“给他吧!”
王兴欣喜若狂,感动、激动的嘴唇抽动,立刻又满面愧疚。但一句感谢谦让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冷月影在独孤冷月从喉底冒出来的一个悠长的“嗯?”字下收回了慷慨,接过碗把水喝净。虽如此,但他一点不感到可惜、遗憾。他在冷月影这次难得的、对于他来说如若珍宝,甚至生命的,不成功的慷慨下,感到欣喜、欣慰。他那粗糙的像老树疙瘩般的心中泛起了柔软,泛起了涟漪。一碗水可以救一条命的话,与其是我,不如是她。于是,他那枯槁的像老树皮一样的,似乎愚蠢的面孔绽开了牡丹花一般的笑容,灿烂、刚毅。渴似乎并没有那么难挨,自己似乎并不渴,好像还水分充足,心中若有泉涌。他昂首挺胸,面带微笑地潇洒转身,坐回了原处,像趾高气扬的门神,与雷星形成了更鲜明的对比。
王兴前后判若两人的转变令林天鸿和沈如月感到震惊,却也感觉顺理成章本应会是如此。二人心有灵犀般目光交会,深情对望,轻轻点头,都心中暗道:“若是你我,也必会如此。”
吕会声在喝过四五口水之后安静了,或许是在酝酿泪水,以便滋润干涩的眼睛。
陆同章和张新成闭目养神,没有理会独孤冷月的诱惑和挑衅,但并不是怕她,而是他们赞同杜飞虎的说法,这个女人不可救药,也不可理喻。
但是,面对不公平的事,总会有人挺身出头。杜飞虎这个没落的孤船首领此时担当了这一角色。他冷冷说道:“独孤宫主,这事你可做的太绝了些!好歹看着同舟共济十几日的份上分给他一口啊。”
独孤冷月说道:“休想!我抢到了,为什么要分给他?若是他抢到的,我也绝对不会粘指。”这话说的实在霸道,理由也太过牵强。
林天鸿看不下去了,说道:“谁说的谁抢到了便是谁的了?十一个人一共才两葫芦水,你独霸一个,太没道理。”
独孤冷月说道:“嗨!教训起我来了?谁也没说过不许抢啊?况且又不是我先动手的。”
林天鸿说道:“那你也不能独霸一葫芦啊?”
独孤冷月说道:“我何曾独霸一葫芦了?不是还有她们两个吗?”
林天鸿顿时无语。
独孤冷月又说道:“这水的确关乎性命,多挨一时便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但诸位若是自信能从我手中抢过去,不妨试试。”
她这是十足的、□□裸的挑衅,但众人不予理睬,都觉得她狂妄的已经疯狂了。甚至连王兴也如此认为,不过他或许是看在冷月影那次令他心花怒放的慷慨的情份上,没有对冷月影的师父予以不齿的冷笑。
独孤冷月意得志满,像只下了精美蛋卵的母鸡一样面色绯红。她以更加优美的姿势为自己倒了半碗佳酿般的浑水,并且发出了极为夸张的声音咽下。然后像只悲吝凡鸟的凰鸟一样,叹了哀其不幸的一息,望着心神不定的雷星说道:“雷公子,如果你想要喝还是可以的。”
雷星大喜过望,问道:“当真?”
独孤冷月说道:“当然!你只要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