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院?”
周皇在棋盘上放下白子,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就在刚才,自己的二儿子跑到垂拱殿,周皇看着清瘦了许多的二儿子,主动提出手谈一局。
父子之间的交流很难,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才能对话。
棋盘摆上了,棋子的材质也是上等。
周皇为天子,猜先这一步都省了,他捏着棋子放在左上角的星位,“我儿此次远行清减了许多啊。”
“车马远行,舟船劳顿。”雍王将黑子放在右下小目,“好在这次远行让儿臣受益匪浅。”
“和为父说说。”
雍王慢慢的说着这一路上的见闻,风土人情,他从京城走到秣陵,这一路上见到的听到的,都是在皇宫之中高高在上的帝王从没有见识过的东西。
周皇一边落子,一边兴致满满的听着儿子的话,这个时候他看起来竟像一个父亲。
啊,不对,他本身就是一位父亲,只是现在褪去了名为帝王的外衣。
“大河之外竟然还有如此广阔之天地啊,我儿可走到尽头?”周皇呵呵笑着,神情柔和。
雍王想了想,摇头说道,“海天一色,这种景象在海边也能见到,可在海中看到这景色别有一番风味。”
“父皇想象一下,你立在还是孤舟,四面八方共皆一色,天空是蓝的,海面也是蓝的,天上有云彩飘动,海面上亦有云彩飘荡,天与海交融一色。”
“震撼!”
雍王口吐豪气,落子轻轻,棋局之中黑子已有气势,这一趟远行,让雍王本来文质彬彬优柔难断的性子变了许多,棋招不行险,步步为营,豪气凛然。
周皇盯着棋盘看了好一阵,抬起头看着雍王笑了笑,“我儿成长了许多啊,为父欣慰。”
白子一落,这一招并不守,反倒与黑棋针锋相对起来。
两个人又落了几子。
雍王并指夹着棋子,迟迟没有落子,“父皇,儿臣这次远行,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即便是五月,山上也有冰雪覆盖,最奇怪的是山上有冰雪,地底用火浆。”
“父皇见过流动的橘色液体吗?”
周皇摇了摇头,他没见过,“怎么不给为父带回来一些,让为父也见上一见啊。”
雍王落子,“那东西的温度很高,树枝放上去瞬间就会燃烧,儿臣没有盛装那种的东西的物件。听安于说,那个橘色液体其实是融化的石头,温度能有上千度。”
“融化的石头?”周皇一愣,想了想,“这个上千度是什么意思?”
“一个单位,安于用他来衡量温度。”雍王啪的一声落下子,“将水烧开,沸水滚烫且有蒸汽上涌,这个温度是一百,而那些融化的石头,温度是沸水的数十倍。”
周皇看着雍王,笑了一下,“世间果有奇物万千啊。”
“父皇,那种橘色液体叫作岩浆,它并不是平白无故从地下涌出的,它的出现预示着儿臣见到的那座布满冰雪的高山也要爆发,它喷射出来的全都在数千甚至数万度的岩浆,父皇觉得如何?”雍王落子之后盯着父皇问道,这时候他都忘记了直视君父是大不敬。
周皇挑眉,“我儿多虑,你是出海才见到的异样山景,那海外之事如何能影响到大周?你多虑了,大周依旧会安宁祥稳。”
“未雨绸缪才是上策,儿臣恳请父皇做好防灾的准备。”雍王的声音有些急躁。
“无需担心,无需担心。”周皇一如既往的淡然,他觉得这是二儿子看到了天地伟力的一角而产生的合理恐惧。
可他是天子,自有上天护佑,大周亦有漫天神祗保护。
区区数万里外的天灾,又能奈何的了大周吗?
周皇似乎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