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瑾面露沉思。
阮凌辅怒拍桌案,起身拱手道,“陛下,依老臣之见,此举万万不妥,肃国公既然到蜀州,那就应该整治蜀州吏治,而不是分治蜀州,陛下,臣请诛肃国公!”
夏邱缕着胡须微笑反驳,“阮相啊,你说肃国公会不会追着你拿了蜀州府库三十万两白银不放?”
“老夫再说一遍,老夫没有拿蜀州三十万两白银!”
“呵呵呵。”夏邱笑道,“拿没拿阮相心里清楚。”
说罢,夏邱也不去关心阮凌辅的表情,冲着新君拱手道,“陛下,此事不妨让百官议一议。”
“善!”柴瑾点了点头,允了夏邱的提议。
待到申时正,日头西沉,三位宰辅拱手告辞,夏邱一马当先,周巍也紧随其后,阮凌辅落在最后面,冲着柴瑾行了一礼之后,正要离去。
新君的声音幽幽响起,阮凌辅将头又压低几分。
“阮相,蜀州的官银,你到底拿了多少?”新君的声音不大,可这语气冰冷,竟像是从深渊传出一般。
阮凌辅面不改色,“回陛下,臣只是取了蜀州的税银十万两,还未来得及清点,所以暂未送往国库。”
“哦,是吗。”新君忽的轻笑两声,点点头,“阮相为国操劳,难免忘事,记得回头把蜀州的税银送到内帑去就是了。”
阮凌辅躬身道,“老臣遵命。”
“去吧,天博学院也劳烦阮相多多费心了。”柴瑾头也不抬,继续批阅今日的奏折。
次日早朝,一群朱紫贵人三两成群的站在宫门外。
三个宰辅附近倒是没有人敢凑钱,夏邱望了一眼身后的群臣,回过头时又看了一眼阮凌辅,不由得嗤笑一声。
周巍也瞥了阮凌辅一眼,呼了口气淡淡说道,“李老将军昨日在家喝了大酒,某去拜访的时候,老将军醉的都说胡话了。”
“那老东西!”夏邱呵呵笑骂一声,“年纪大了,又是个武将,学不会我们的性子,你今日若是再去跟那个老东西说一声,下次休沐,老夫去看看他死没死。”
周巍点了点头,“某一定将首辅之话带到。”
随着宫门大开,这一群朱紫贵人慢慢挪进大殿,各自找着位置坐下。
上面的新君冠冕上的十二道旒株晃动不停,一旁的大总管魏琳尖声喊道,“有事启奏!”
百官先是说了一些方便决断的小事,御史台又上前参了几本,新君也未多说什么,就是看着下面的百官,那十二道旒株缓缓平静。
夏邱拱手说道,“陛下,肃国公有本奏。”
“讲。”柴瑾冠冕上的旒株又开始晃动。
夏邱举着奏折,将肃国公的折子交给内侍,内侍自然便将折子读了出来。
太监的独特声音给这道奏折平添了几分怪异。
狄英生,这位入了内阁又出内阁的中年高官,用他敏锐的政治嗅觉察觉到了这道奏折的奇怪之处。
肃国公似乎就没想过朝廷会同意他的要求。
他提的要求,看似合情合理,其实死死的卡住了一条线,这条线就是朝中这衮衮诸公绝不会答应的一条线。
一百零五万两!
他要是少说三十万两......狄英生在心里算了算,五十五万两应该没问题,七十五万两的话,这应该会是底线。
狄英生摇摇头,等会儿下朝问问夏首辅的意思吧。
不出狄英生所想,这折子刚读完,大殿中衮衮诸公就开始怒骂。
提取一下,大概就是骂肃国公狼子野心罢了。
可骂完,百官都知道肃国公的折子不是再开玩笑,他是真的说到做到,这一点没人会质疑。
最后夏邱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