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
“医院坡?”
“以前这地方本来有一个正式的名称,但是明治中期时,这里盖了一间大医院,所以人们便把这里叫做医院坡。你曾经听过法眼综合医院吗?”
“法眼综合医院?我曾经听过这个名字,它好像是一家很有名的医院嘛!”
金田一耕助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其实金田一耕助根本不是一个行为举止拘谨、严肃的人,只是为了不让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照相馆小开看扁,所以才佯装出一板一眼的样子,否则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
“是啊!那是一间相当大的医院,内科、外科统统都有,称得上是一家综合医院,设备又好。对了,金田一先生,当我在二十四年春天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所到之处都是断垣残壁……”
“你想说的是……”
“听说在战时,芝公园里有一个高射炮阵地,有一次敌方朝这里扔炸弹,正好落在法眼综合医院上,因此我回来的那一年,也就是二十四年左右,只能用‘废墟’这两个字来形容那一带的凄惨景象。
法眼综合医院的隔壁是法眼院长的家,那是一幢有常春藤缠绕的典雅西式建筑,所以附近的居民都叫那栋建筑为‘常春藤之家’。我被带去的地方正是法眼先生的住所。”
“那么,法眼先生的住所也被炸毁了吗?”
这个时候,就算直吉再怎么有心机,也很难从金田一耕助的语气中感觉出任何忧伤。
“常春藤之家已经被炸成灰烬,但是附属的和式房子倒是完好如初地保留下来。”
“目前谁住在那里?”
“那里现在只是一栋空屋,并没有人居住,不过仍留有门灯,玄关和屋内也都有电灯。”
“那你有没有问带路者为什么走到那里去?”
“有啊!我问他:‘这是法眼先生的家吧!’结果那位先生便笑着说:‘是啊!’我是法眼家的亲戚,因为是一生一次的结婚大事,所以今天晚上暂时在这里借住一晚。”
“后来又怎么样了?”
“他带着我走进一个相当宽敞的玄关,我发现他们特别先洒过水来散热,此外,他们还用一扇大型的屏风把院子隔开,屏风上画了一个高山族的老先生和老太太。
后来,我们又通过一道宽敞的走廊,走廊也打扫得非常干净,每一处都有电灯,可是我并没有发现到其他人。经我一问,那人才又说:‘是啊!弥生老奶奶现在正在田园调布。’”
“谁是弥生老奶奶?”
金田一耕助的语气里还是听不出丝毫的感情。
“我也问过这个问题,没想到那个留胡子的男人又跟我提起法眼先生这个人。他说:‘只要听到法眼叔叔,就知道是指琢也叔叔。’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在我征召入伍之前,法眼医院的院长的确就是这位叫法眼琢也的医学博士,可是听说在医院被炸弹击中的时候,他也被炸死了,当时好像还死了许多人,包括医生、病患和护士……等等,至于他口中的弥生老奶奶,则是法眼琢也的未亡人。”
“等一下!”
金田一耕助打断直吉的谈话。
“法眼琢也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可是那个男人为什么叫法眼先生‘叔叔’,却叫他的未亡人‘老奶奶’呢?”
因为冷不防被问到这个问题,直吉不由得吃惊地重新打量金田一耕助。
“的确,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感到很奇怪。可是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因为法眼琢也如果还活着,自然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他当然也就称呼他的未亡人为老奶奶了。”
“说的也是,这不能怪你没注意到。对了,这个男人究竟和法眼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