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思來想去,仍是不大相信。
沈纖纖聲音很輕:「我為什麼這個打扮,你不知道嗎?」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晉王,不想錯過他細微的表情變化。
晉王雙眉微蹙,似是認真思索了一下。緊接著,他便面露痛苦之色,輕輕捏了捏眉心:「不知道,想不起來。」
他的神情看起來認真誠懇,絲毫不像作假。
那個猜測在腦海里浮浮沉沉。
沈纖纖一顆心提了起來,出言試探:「九郎,今天是哪一天?」
「九月……」蕭晟愣了一下,「不對,九月有這麼冷嗎?」
沈纖纖屏息了一瞬,腦海一片空白。
眾侍衛對視一眼,齊齊驚訝出聲:「怎麼會是九月?明明是大年初一啊。」
「大年初一?怎麼可能?!」
一旁的馮大夫抄著手,突然插話:「你們也別怕,腦袋受擊打之後,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也正常。接回家慢慢養幾天,能恢復就恢復。不能恢復也無礙。只要人不傻,日子總能過下去。」
這話有些無禮,郭明立刻瞪了他一眼。
目瞪口呆的劉雲眨了眨眼:「失,失憶?」
他把晉王給打失憶了?
沈纖纖雙唇緊抿,思緒更亂。
蕭晟走下床榻,微微皺眉:「什麼失憶?咱們去外面說話。」
他極其自然地走到沈纖纖身邊,執了她的手,與其十指相扣,輕聲問:「王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纖纖心裡驀的一酸。
上次兩人這個姿勢,還是去年在上苑,他恢復記憶的前一夜。
那時他們在月光下漫無目的地散步。
她垂著濃密的睫毛,也不掙扎,任他拉著就往外走。
其餘眾人不遠不近跟在後面。
出得醫館,沈纖纖才理了理心情,開口問:「九郎,你真不記得了?」
她總覺得這件事太過蹊蹺。
蕭晟雙眸微闔,認真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我只記得在獵場看見老四驚馬,後來的事就想不起來了。」
停頓一下,他就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沒關係,你告訴我也是一樣的。再不行,回頭多查一下,總會知道的。」
這般自然而然的親近信賴,讓沈纖纖心內酸澀更濃。
久違了的委屈湧上心頭,她眼眶澀澀的,聲音不自覺便軟了下來:「九郎,你頭疼不疼?」
這是兩人重逢以來,她第一次用這樣嬌軟的語氣和他話說,說的還是親近關切的話語。
沒有疏離,沒有牴觸。
「不疼。」晉王心裡滿足而又酸澀。他伸手摸了一下後腦,搖了搖頭,故意問道,「我頭受傷了嗎?」
他原本計劃與她好好談一談,解釋清楚。事到臨頭,終是記得她出走前留下的那封信。
她認為他們情況特殊,算不得真正的夫妻。她只把十九歲的他當作是丈夫。
儘管猜到這極有可能是因為他恢復記憶後行事不當,可他內心深處免不了擔心她真是這樣想的。
若她執意將他視作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那他恐怕怎樣解釋,都無濟於事。
因此,當那個姓劉的鏢師木棍打來時,他靈光一閃,決定順勢利用起來。
先假扮十九歲的自己,打消她的牴觸情緒,再徐徐圖之。
不管用什麼辦法,這次他一定要留下她。
對於晉王被一棍子打得失去幾個月記憶這件事,沈纖纖半信半疑。
一方面她感覺太過巧合,另一方面她又覺得晉王似乎沒必要撒這種謊。
聽他詢問,沈纖纖遲疑著點一點頭:「嗯,被打了。不過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