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七八歲時,爺爺找了輛驢車,每天拉著她以及他們的行頭去賣藝。
騎馬和騎驢,應該沒太大區別吧?
真正嘗試之後,她發現二者之間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至少騎驢時,她從不覺得腿疼。
初時,沈纖纖摸索著學習騎馬,沉浸在掌握了一門技藝的歡喜中,還不覺得怎樣。後來在馬場馳騁,瀟灑快意,志得意滿。
傍晚回到王府,她才後知後覺感到腿內側火辣辣的疼。
她悄悄看了看,一片紅腫,幸好沒破皮。
沈纖纖悄聲問初一:「怎麼樣騎馬才不會腿疼?」
初一愣了愣,認真回答:「騎多了會好一點,王妃休息幾天就好了。」
對於初一,沈纖纖一向信服,點一點頭:「原來如此。」
「也可以塗一點藥。」
初一辦事靠譜,不多時就拿了一個綠色小瓷瓶過來。
沈纖纖大喜。
偏偏晉王非要幫她塗藥。
涼涼的藥塗在身上,確實舒服不少。可是塗著塗著就又漸漸發生了變化。
沈纖纖萬分後悔,早知如此,不該聽他的話,把指甲給修剪短。
好在磨傷一次後,再去騎馬,已不像上次那般難受。
等秋獵真正到來時,沈纖纖的騎術已有了明顯的進步。
秋獵在京城外的上苑,在前朝就已存在。占地上千畝,有山有水有園有林,飛禽走獸,應有盡有。
高祖皇帝仁愛,將上苑田地平時讓與百姓耕種。待每年秋收之後,種上小麥,才開始狩獵。
一不傷天時,二不損人和,還能不忘騎射,一舉數得。
高祖皇帝之後的兩代帝王,都延續了這一習慣。
今年大皇子蕭世鈞承辦秋狩,早早讓人將上苑各處宮殿打掃清理好,又依著往年舊例從京畿大營和近衛軍各自抽調禁軍,嚴加防守。
一切準備妥當,又請欽天監占卜了吉日。
皇帝這才帶領後宮妃嬪、皇子公主以及各部官員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上苑。
沈纖纖是女眷,不善騎射,此次能坐車隨行,主要還是因為皇帝愛重晉王。——儘管她自己不需要這份殊榮。
皇帝出行,畢竟不是小事。看大皇子緊張焦灼,手足無措,蕭晟只得又近前提點幾句。
大皇子恍然大悟,喜出望外:「謝皇叔教我,侄兒這次一定辦得漂漂亮亮。」
他這些時日太忙,免不了有疏漏之處。
蕭晟眸光微動,緩緩說道:「只要不出差錯就行。」
他可不是第一次提醒了。
大皇子訕訕一笑,又去忙碌。
秋狩之事,皇帝雖交給大皇子負責,但出行護衛,皆是禁軍。晉王又怎會真的不管不顧袖手旁觀?
他今日沒和王妃一起乘車,而是策馬前行,方便應付突發事件。
向後瞥了一眼,遠遠看見晉王府的馬車,郭明驅車,初一隨行,他倒也無須擔心。
等一行人陸陸續續到上苑時,時候已不早了。
馬車停下,沈纖纖掀開車簾。晉王離她尚有一段距離,她也不好意思讓他近前抱她下車,乾脆扶著初一的手,跳下馬車。
看到車停,蕭晟習慣性地就要過去,剛要驅馬,忽的意識到不對。只見她已利落地跳了下來。
他眼神微動,嗤的一聲輕笑,這是抱她下車抱上癮了?
看她自己下車,他倒還不習慣了?
沈纖纖剛一站穩,目視前方,就與一紅衣女子正好打了個照面。
她一眼認出這是潁川侯之女,薛貴妃的侄女薛綾音。
因為薛貴妃對她蠻橫,她對其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