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尽早赐某一死便是!”
听了吴珣的表态,潘崇彻也是凄然一笑,深以为然,附和道:“吴都帅所言不差,你我废人,有劳广陵郡王殿下招揽了。刘鋹无道确然不假,事到如今,南汉亡国、社稷断绝也是不可阻挠之事了。岭南百姓徒然多增伤亡殊为不智,老夫愿为广陵郡王招降自此东莞至兴王府之间剩余的两三处县城——这些所在守将,也算是老夫属下故旧——但是此事完后,老夫对于殿下,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若是殿下赐某一死,或赐归田空老,皆是恩德。”
钱惟昱被这两人的态度逗乐了,从结果来看,他们对于暴君兼昏君的刘鋹也是很看不惯的,但是依然想要做完带路档后为国死节。看起来,肯定是东江边的战役南汉军输的太惨,打击了他们二人作为军人的自尊心——一个将军,一辈子没打过什么大败仗,突然被人剃光头血洗了,肯定会觉得做人都没有意义了。看来这个劝降还是要从源头上解决对方的求生动机才行。
“吴将军,你觉得象军从此便无用了么?不不不,此言大谬。象军不是没用,只是你们不会用——你们只想着让象军冲杀在前,却不提防敌军火器、埋伏,焉有不败。但即使敌军有火器,不代表战象便没有用武之地;象力巨大,二十倍于战马,床弩石砲,战马战车所不能承载者,战象皆可承载,仅此一项——”
“你说什么?对啊……岭南炎热潮湿,弓弩多不能用,但若北地干燥之处使用战象,便可配合弓弩……若是再往北干燥而草料不足,也可以骆驼替代战象……”吴珣被钱惟昱一提醒,几乎是立刻脑洞大开,发散出了种种战象部队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毕竟他一辈子都在和战象打交道、研究战象的装备、用法、训练,所以触类旁通之下反应还是很敏捷的。不过几句自言自语之间,他便好像不那么舍得去死了。
“潘老将军,你如今也不过年近五旬,吴将军更是正当壮年。刘鋹无道,二位将军便也以为如此这般便算是一生功业到头了么?”
吴珣大为意动,正想投降,看了一眼潘崇彻,潘崇彻却还不肯表态,吴珣一直尊重潘崇彻的威望,便也低头不语。只听潘崇彻朗然说道:“刘晟刘鋹无道,但老夫昔年受高祖厚恩,由高祖从军中小校一直提拔为都指挥使,士为知己者死,虽然高祖皇帝子孙不肖,老夫却不能悖逆。”
“如此,老将军更该迷途知返,归降我吴越。本王虽非穷兵黩武嗜杀之人,也知道华夏金瓯无缺乃是匹夫有责之事。刘岩在位时,南越吴贼割裂华夏,自居外藩,刘氏不能禁。今日老将军若是归降,为我吴越讨伐逆贼之前驱,岂不是也算为刘氏赎罪了么。”
“殿下灭汉之后,要对吴贼用兵?”潘崇彻略显浑浊的双目,似乎一下子清晰了一些,炯炯盯着钱惟昱。他口中的吴贼,便是越南的吴朝,如今这个时候,越南独立还不到二十年,凡是汉人,对于交州的自甘蛮夷,都还是非常愤慨的。
“那是自然,本王编纂《汉和字典》,推行天下文教,便是为归化蛮夷,原本是蛮夷禽兽之辈的,本王都要使之归化。吴贼这般自甘使华夏入蛮夷的倒行逆施之辈,本王又怎能放过——若是放过了,百年之后,本王如何克当‘亚圣孔孟’之贤名。”
这一刻,潘崇彻基本上和柴荣、赵匡胤一样,误以为钱惟昱的毕生愿望,便是以一个宣化天下文教之功的圣人姿态永垂史册了。顶了一下心神,潘崇彻郑重一拜,说道:“末将潘崇彻愿降。”
……
收服了潘崇彻和吴珣,南汉的军事力量基本上也瓦解完了。从东莞县到兴王府之间,再也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基本上是朝发夕至,吴越大军便到了兴王府城外。到了地头一看,才知道情况比钱惟昱预想的更好——兴王府的城防军,也在吴越大军的武力威慑与潘崇彻的招降下,直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