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覺得他與父皇和尋常人家的父子並無兩樣。看來,是他僭越了。
太子近來面上不顯,可心裡著實憂愁。父皇的身體狀況他不清楚,懷孕的太子妃身體虛弱,母后近來許是擔心父皇,也悶悶不樂,在他面前還要強顏歡笑。隨著父皇的病,朝廷暗cháo涌動,大皇兄也開始有了小動作。
他深深吸了口氣,惟願祖宗保佑,父皇身體早日康健,一切恢復正常。
但是往往越擔心什麼,就越會出現什麼。
太子發現禁軍的首領最近跟大皇兄走得極近,大皇兄還在拉攏給父皇看診的太醫……
作為儲君,太子很清楚在父皇龍體欠安的情況下,大皇兄的這些舉動意味著什麼。他顧念著手足之情,暗暗警告大皇兄,注意言行,切莫造次。
蜀王只笑了一笑:&ldo;太子說什麼?本王沒聽明白。&rdo;頓了一頓,他續道:&ldo;真奇怪,這次父皇輟朝,竟然沒讓太子暫領朝政,真是讓人意外啊……&rdo;
太子神色不變:&ldo;父皇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不是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可以妄加猜測的。&rdo;這麼說著,可他到底還是心中一凜。
父皇此次是有些古怪。
大皇兄忽然湊近他,笑得古怪:&ldo;本王聽聞前朝有過皇帝在病床前換太子的例子,不知道本朝有沒有……&rdo;
&ldo;那要看父皇的意思。&rdo;太子神色淡淡。怎麼?是暗示他,父皇隨時可能廢了他,要他早做打算嗎?他可不認為大皇兄有這樣的好心。
他是東宮太子,名正言順的儲君。他什麼都不用做,這江山自然就是他的。他不必提前去做些什麼,他只需提防一些小人奪權。比如,大皇兄這樣的。
太子看了一眼大皇兄,心想,這個兄長分明是在消耗他對其的兄弟情意,是要逼迫他不要手下留情。但是有父皇在,處置兄弟這種事,還真輪不到他來。
他不想手上沾滿兄弟的血,他想,就像皇叔那般,前往封地就行了。只要大皇兄不做的太過分,他都會留其性命,讓其得到自己原本就該得到的。
皇帝命人查找著證據,同時密切關注著外邊的動向。那天聽了陸大夫的話後,他也想了,如果他要養好身體,不動怒,少操心,那勢必是要放權的。
把權力交到誰手上,都不如交到太子手上安心。‐‐璋兒的個性,他再了解不過了,寬厚仁善。真給璋兒分些權力,璋兒也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來。
等他先查出真相,解決了這些爛攤子,掃平一切障礙,他就考慮分權給太子的事情。
皇帝躺在龍床上,細細思忖。北疆健威侯勢大,可健威侯畢竟年紀大了,之前秦珣又在北疆,暗暗轉了一些健威侯的勢力。不如再教秦珣去北疆,放任其與健威侯斗,讓其伺機除掉健威侯。
沒有了外祖父的支持,老大秦琚什麼都不是。到時候,把他趕到封地上,也算是他這做父親的一片慈心。
至於秦珣,還得再看看,將來是讓他鎮守邊疆,還是在京城輔佐太子。畢竟目前看來,秦珣跟太子關係不錯,又沒什麼大的野心。
他必須得承認,他子嗣不多,能存一個是一個。
皇帝想著想著,大約是藥起了作用,他困意襲來,沉沉睡去。
秦珣與太子一起站在皇帝的寢宮外。兩人對視一眼,秦珣先開口:&ldo;還是不見?&rdo;
太子點了點頭,目露悵然:&ldo;嗯。也不知父皇是怎麼了。&rdo;
&ldo;或許…&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