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往来。
这一刻,晋王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
安世延却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自责道:“下官听闻晋王妃近日病重,便想着是否是贱内私自给王爷写信造成的,下官愧疚难当,又难以启齿,是以直到今日才来给王爷赔罪,日后下官必定约束贱内,不让她再犯,还请王爷代下官向王妃致歉。”
他一口一个“下官”,语气恭敬有余,确实毫无熟稔,晋王愣愣听着,好一会才艰涩地吐出一句话,“安弟,莫非你也误会为兄?”
闻言,安世延沉默下来。
扪心自问,他不是不气愤,任何一个男人发现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子暗中书信往来,都不会无动于衷,只不过因为对象是晋王,他才不至于误会,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好友。
然而相信。不代表不生气难过。
嘴角的线条骤然绷紧,安世延面带愠色道:“世延不敢误会旭哥,只是世延不明白,旭哥与雨夏都是饱读诗书,通晓礼仪伦常道德之人,为何你们会做出如此……如此……”
说到这里,他咬了咬牙。双手攥紧成拳。怒道:“做出如此败德之事!雨夏她不懂事,旭哥你为何也要陪着她胡闹?你们既然把彼此当做兄妹,为何不光明正大地来往?颜姐本就对当年的心存芥蒂。你们还如此伤她,是你们把她给逼得忧思成疾!旭哥你到底把颜姐置于何地?!”
声声质问,把晋王问得满头冷汗,他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下官会约束贱内。还请王爷三思而行。”拱拱手,安世延起身绝然而去。
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晋王独自坐在桌边,久久不能回神。
这一坐,便是一个早上。
将近午时,晋王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晋王府。刚一进门,就见府里乱糟糟的一团,不悦地皱了皱眉。他逮住匆忙往外跑的小厮,沉声问:“发生何事。怎的如何慌乱?!”
那小厮被吓坏了,忙是作揖求饶,结结巴巴道:“是、是王妃……王、王妃娘娘她、她吐血了!”…
这句话晴天霹雳,直劈地晋王神魂俱灭。
“是你们把颜姐逼得忧思成疾!”
安世延的斥责在脑海回荡,晋王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已喷薄而出。
“王爷!”
混乱中有谁惊慌大叫,晋王伸了伸手,“雨颜……”嘴里两个字还未出口,就颓然昏倒在地。
这一夜,安若澜又梦到了捡蘑菇。
弥漫白雾的树林郁郁葱葱,不见天日,她挎着篮子摘了一朵又一朵,仿似总有摘不完,隐约间,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澜儿,澜儿——
那声音很轻很柔,却听不出是谁,等到她抬眼去找,就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树荫下,一身雪白的衣裳,看不清面容,几乎要融进雾里,她走进几步想看看到底是谁,可一迈出步,她就突然惊醒了过来。
白光透过纱帘落在凉被上,抬眼一瞧,窗外天光大亮,早已过了请安的时辰。
“百灵——百灵——”她掀起纱帘往外大叫,不一会,外间响起匆忙的脚步声,百灵跟青鹫带着一群丫鬟涌了进来,见她醒来,都露出欢喜的神色。
“小姐,您可醒了!”百灵揉了揉眼角。
“我怎么了?”安若澜摸了摸脑门,触手一片冰凉。
“小姐半夜里突然发起高热来,昏睡大半日了。”青鹫忙绞了帕子,替她擦拭额上的汗水。
“我们都吓坏了,好好的突然就发热了。”百灵谢天谢地地拍了拍心口,显然还余惊未消。
安若澜并没有昨晚的记忆,想着兴许是日里受了暑气,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