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时,已经是晚上一点多钟。
这个点,
养老院里到处都能听见老人们熟睡后打呼噜的声音。
整个院子里,除了呼噜声,就只剩下虫子和鸟儿的叫声。
即便如此,
整个养老院里还有一人没有入睡。
不是别人,正是刘金水,刘凡的二伯。
此时的他,和白天一样,撑着拐杖,站在一棵榕树下,隔着高高的墙壁,望着墙外。
他一动不动,
视线也没有丝毫动过,
一直盯着墙外看啊看,
而那个方位却正好是北边。
那里有他的家。
可现在他却成了一个有家不能归的残疾孤寡老人。
尤其是在墙外一杆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孤独,无助,寂寞,和无奈。
看着孤寂和无助的二伯,
虽说从小到大,刘凡就没见过二伯。
两家也没什么联系和来往。
可都姓刘,
是一家人。
看着年老,又苍老的二伯凄惨的晚年,
刘凡的心很痛很痛。
他快步的走上前,
周围的虫子,鸟儿,还有老鼠发现后,纷纷逃之夭夭,有多远逃多远,
然而刘金水却依然站在那一动不动,目光仍旧盯着北方,
仿佛他的视线早已不在看墙外的风景,是穿越了层层空间,回到了他自己的那个家。
对周围的一切动静,毫无察觉。
直到刘凡来到刘金水面前,喊了声,“二伯!二伯!二伯!我看望您来了!我姓刘,叫刘凡,是您三弟刘金火的儿子!刘金火,您还记得吗?”
“二伯?刘……金火?”
当刘金水听到刘金火三个字时他久久没动的身子陡然颤了颤。
掩埋了几十年的记忆,一点一点的从他脑海里慢慢浮现。
几分钟后,
他才慢慢回头,看着刘凡那张陌生的面庞,凝望了好几秒,才张嘴道,
“你……刚才说你是谁的儿子?”
“刘金火!”刘凡重复了一次。
“金……火?”刘金水愣了愣,追问着,“楚省天市皂镇刘家村的刘金火吗?”
“对,就是皂镇刘家村的。我还有个大伯,叫——”
“叫什么?”刘金水一只手立刻抓住了刘凡,激动的问着。
“刘金木!”刘凡说。
“金木水火……金木水火……”刘金水不停的念叨着念叨着,
那只苍老的手抓着刘凡越抓越紧,好半响,才笑了起来,
“对对对,是他们,真的是他们!孩子,你是刘家人,是我刘家人啊……”
说着说着,刘金水蓦然转身,把拐杖扔在了地上,展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刘凡。
自从老婆走后,家里就只剩下他和两个儿子。
本以为办完老婆的身后事后,家里的霉运会慢慢散去,
没想到两个儿子不争气,为了一个女人起内讧,还要两男伺一女,更气人的是还帮助那个女人罢免了他董事长的位置,把他辛辛苦苦打造的公司送给了那个女人。
让他几十年的努力化为泡影。
他的心因此遭到重创。
若不是不甘,留着一口气想看看两个衰仔和那个女人会有什么报应,他早就自杀上黄泉路找他的老婆去了,何至于苟活到现在。
“二伯,您的事,我都知道了。您放心,您的公司,我会替您拿回来的!那个女人,我也会让她付出代价。至于两个堂哥我也会救出来!”
“不,凡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