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足足带了五套衣服,五套首饰,还有内裳衬裙等,最后只得用一个箱子来装,秦氏犹觉不够,若非刘海珠劝阻,只怕还打算再往里头多添几件。
“我的儿,这次进宫,关系你日后荣辱,若圣上年纪老迈,娘也不可能送你进火坑,但今上年轻多情,据说又十分心软念旧,若你能诞下一儿半女,将来能走到哪一步还未可知,总比在宫外随意嫁人,又要忍受夫君纳妾的女人好许多,望你好自为之!”秦氏拉着刘海珠的手,殷殷之情不比林氏少一分,只是说的内容却截然不同。
刘海珠毕竟是闺中少女,听得此言不由脸颊飞红,“娘!”
秦氏嗔道:“事到如今,娘恨不得多祝福你几句,你须得好好听着,还害羞什么?你听着,此番选秀,抱着与你一样想法的绝不在少数,可以说千军万马挤在独木桥上,一不小心便会堕入万丈深渊,若是皇上实在看不上你也就罢了,可千万要小心,不能为人暗算,最后落得恶名落选!不过你也无须担心,如今你的名声也算传到御前,若无意外,皇上应会留下你的,那参与最后挑选的顾太妃,与我娘家有些远亲关系,这次娘也打点过了,顾太妃必会多关照你几分。”
刘海珠点点头,“是,女儿记得了。”
“还有一事,”秦氏低声道,“此番你与你堂妹一道入宫,虽说姐妹同气连枝,须得互相倚仗,可你也要凡事留个心眼,防备着些。”
刘海珠一听这话,却是大为惊诧:“娘,这……这是何意!”
秦氏拍拍她的手:“娘不过是让你心里有数罢了,谁知道你堂妹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她就不想留在宫中平步青云吗?人心隔肚皮,凡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有最好的准备。”
刘海珠咬了咬下唇,终是颔首:“女儿明白了。”
秦氏又细细嘱咐了刘海珠近旁的红泥绿蚁两名婢女,这才亲自送着刘海珠到了门口,与刘海月会合,又目送她们入了绿昵小轿,渐渐远去。
此番二人入宫,除了刘老夫人,女眷几乎都出来相送了,周氏没有女儿,自无那担惊受怕的心情,三房之中,分属她神色最轻松了。
林氏瞧见秦氏面上的忧色,便笑道:“大嫂也不必太担心了,海珠这孩子福泽深厚,自有上天庇佑。”
秦氏回过神,也笑道:“海月也是不差的。”
林氏见她随口敷衍,心不在焉,不由暗暗一笑,也不去与她计较,转身入屋。
却说这大梁采选秀女,虽是制度所在,三年一回,不过碰到天灾人祸,先帝驾崩之类的大事,又或者皇帝本身不是那么好色的,这规矩自然也就不成规矩的,像本朝出了名的勤政皇帝永徽帝在位三十年,才只下旨举办过两回选秀,而也有那前朝荒诞淫乐的汉昌帝,在位十六年,居然搞了二十次选秀,这还不算让宫中内侍偷偷从外面带进宫来的女子,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又穷兵黩武,天下苦不堪言,也因此把前朝的江山给搞没了,故而本朝开国太祖揭竿起义,将这汉昌帝给活活烹煮时,天下百姓无不额手称庆。
当今圣上登基不过三载,今年也才二十有三,朝野上下无不称其宅心仁厚,恰逢太平盛世,也不必学太祖太宗皇帝屡屡亲征之举,正是再合适不过的守成之君。又听说皇帝虽然多情,但这次选秀却不是他要求的,乃是孙皇后主动提出,说是今上年纪尚轻,却后宫空虚,正该采选秀女,以充塞掖庭,也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因而这选秀的消息一透露出来,举国上下的官宦世家,无不蠢蠢欲动,跃跃欲试,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眼下后宫一后四妃,俱已满额,再有新进人员,除非吧上面这几位拉下马来,否则最高也只能是九嫔之一。
饶是如此,依旧有不少人卯足了劲想把家中女儿送入宫,只因当今方才二十出头,又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