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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细看谢安的注释,以蝇头小字朱批道:“宜克其气质之性,而修其形体之命。是以惟命为吾身之至宝,乃修道之枢纽也。今以丹道言之,性即神也,命即气也。”
风帆破浪之声悠悠传进耳内,燕飞坐在舱房的木板地上,挨着舷壁,在孤灯照耀下捧卷细读。虽身处窄小的空间内,心神却扩至与天地宇宙同运,参同契内的一字一句,揭开的均是人身的秘密,那种感觉既可令人心生寒意,又是非常刺激引人。
“干动而直,气布精流;坤静而翕,为道舍庐。刚施而退,柔化以滋,九还七返,五行之初,上善若水,清而无瑕。”
燕飞心中一震,隐隐掌握到阴神阳神合璧的法门,尽在这几句之内。尤其“上善若水,清而无瑕。”两句话。
“笃!笃!”
敲门声响,未待他答应,高彦已推门进来,低呼道:“燕小子还未睡吗?咦!有榻子不坐,竟坐到舱板上去,你是否天生贱骨头。”
看到高彦掩不住的喜色,比对起他遇袭受伤后的失意凄凉,心中涌起温暖。他把《参同契》纳入怀内时,高彦已一屁股毫不客气坐到他身旁,兴奋道:“你想得到吗?秦淮河的第一才女,就躺在我们隔邻作海棠春睡,这是多么了不起的辉煌成就?别人想见她一面而不得,我们却可携美回边荒集去,以后可以朝见夕对。哈!真爽!”
燕飞把想责怪他惹祸的话吞回肚子内去,不忍扫他的兴致,淡淡道:“兴奋得睡不着觉吗?”
高彦傲然道:“我岂是如此道行浅薄之徒,你和刘裕两个不解温柔的人上船后便入房,只有我独力去帮助小诗姐打点搬来的行装,侍候纪小姐。照我看千千不会对你两个有甚么好感,只觉得还是我可靠点儿。”
燕飞哑然失笑道:“你怕我和刘裕跟你争风呷醋吗?我们是看在一场兄弟分上,让你独力去献殷勤。不过我要警醒你,纪千千是固有所求,才曲意逢迎你这荒人小子,若你自作多情,结局不堪设想。”
高彦不满道:“勿要泼我冷水。不过话说回来,我虽然尚未听到她名传天下的曲艺,对她的人品已非常仰慕,架子比丑她百倍的娘儿还要少,完全没有建康名妓一般的流俗习气。
他娘的!真奇怪!你或者以为我说谎,事实上我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只希望多亲近她,为她办事。”
接着又稍作犹豫,然后似忍不住地凑到燕飞耳旁道:“我反觉得小诗姐很有骚劲儿,很想亲她的咀,看她会否拿刀子来杀我?”
燕飞没好气道:“人家可是正经姑娘,你最好检点些,不要拿边荒集那一套用在她身上。”
高彦啐道:“你当我高彦是傻瓜吗?我最了得的是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刚才我不知多么谦恭有礼,她小诗姑娘要我去东我便去东,往西便朝西走,大家不知多么融洽。我想好哩!到边荒集后,我便包阮二娘的边城客栈的东厢来安置两位佳人。若她恃着有祝老大撑腰敢说半句不,你便给我去扫常记着纪千千也是你的贵宾,今趟你要免费服务。”
燕飞讶道:“阮二娘只看银两做人,你肯付钱,她怎会不答应?”
高彦毫无愧色道:“长期居住,阮二娘当然要打个折扣。他奶奶的!阮二娘一向看不起我,今次我携美而回,怎到她不对老子刮目相看。”
燕飞心神落到怀里的《参同契》,心忖若不在返回边荒集前找出融合阳神阴神之法,肯定届时一榻糊涂。道:“夜哩,回房睡吧!否则明天你怎够精神去讨好人家主婢呢?”
最后一句话比甚么话都更见效,高彦立即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