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道:“我很欣赏慕兄的坦白,令我对圣门大为改观。”
慕清流沉吟片刻后,道:“事实上我和向雨田都可说是圣门的异种,向雨田之所以会这样,皆因他的师傅退隐沙漠后,专志修练敝门秘传的大法,再不过问敝门的事,所以培育出来的徒弟,对敝门没有归属感。而我的情况却不相同。敝门又可分为两派六道,其它门派的名称恕我不便透露,但我所属的派系花间派,不论武功心法,均在敝门中另辟蹊径,故培养出来的传人亦与其它派道传人迥然有异,对事物更有另一套看法。至于我个人的决定,是否可作为敝门的决定,那就是要看事情的缓急轻重,如是关系到争天下的斗争,那各派道当有自行决定的权利。如果我认为事不可为,会向其它派道发出全面彻退的指示,至于他们是否遵从,则不是我可以管辖的事。这么说燕兄满意吗?”
燕飞默然片刻,然后轻描淡写的道:“慕兄这般坦白,我也不瞒慕兄,墨夷明正是我燕飞的生父。”
以慕清流的修养,仍忍不住失声道:“甚么?”
燕飞道:“此事慕兄须为我严守秘密,这是我不愿让人晓得、至乎不愿提起的事。现在慕兄该明白为何我会与向雨田成为伙伴好友,因为我们可以完全信任对方。”
慕清流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燕飞叹道:“你们是没有机会的,关键处在桓玄,而桓玄根本不是刘裕的对手,形势的发展,会令慕兄再不怀疑我的看法。收手吧!只有急流勇退,方可保持贵门的元气,我实不愿贵门毁在我燕飞手上。这是个成者得到一切,败者输掉家当的游戏,中间没有丝毫转寰的余地。如果慕兄坚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只好用尽全力来打击贵方,再不讲甚么人情渊源,因为我再没有选择。”
慕清流深吸一口气道:“听燕兄的语气,对如何打击我们,早已成竹在胸。”
燕飞道:“慕兄是因测不破我们的手段,致生惧意,对吗?”
慕清流双目精光闪动,沉声道:“我们可否立下赌约,假如巴陵、广陵确如燕兄所料,在十天内陷落,我立即向敝门发出全面撤退的指令,但如果燕兄所料有误,燕兄则须退出南方的纷争。”
燕飞想也不想的道:“三日为定。”
慕清流动容道:“原来燕兄对自己的猜想竟有十足的把握。”
燕飞道:“慕兄不是想反悔吧?”
慕清流苦笑道:“我们曾要求桓玄让我们负责镇守江陵,那便可以兼顾巴蜀和两湖的形势发展,岂知却给这蠢货一口拒绝。而燕兄提出的,正是我们最害怕会出现的情况。若让形势发展至那种田地,我们若仍不懂收手,便像桓玄般愚蠢。”
燕飞欣然道:“慕兄确是提得起,放得下的智者。”
接着又道:“我们今夜能在此谈笑,正表示我们进入短兵交接的阶段,慕兄将会对我们进行全面的反扑,我们当然也不会留手,情况的发展,再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慕兄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吗?”
慕清流叹道:“燕兄在建康的部署,我完全猜不着摸不透,燕兄指我能全面反扑,实在太抬举我了。”
燕飞微笑道:“以慕兄的才智,虽或未能猜到我们行事的细节,但总能掌握大概。桓玄之所以能轻取建康,全赖建康高门的支持。一旦桓玄失去高门的支持,桓玄也完蛋了。我们就算不作任何事,当桓玄逐渐暴露他的豺狼野性,将会失去高门的心,而目下形势正依这方向发展,谁都难以改变。”
慕清流皱眉道:“燕兄为何有这番话呢?”
燕飞正容道:“我的意思是桓玄必败无疑,慕兄愈早收手,愈能保持贵门的实力和元气。燕某之言至此已尽,希望慕兄好好考虑。”
慕清流道:“如我不能坚持直至赌盘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