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冷冷看著韓世澤,「你不用再反駁,本王心意已決。韓將軍不會以為本王帶著這麼多鬼兵來你府上是為了跟你敘舊嘮嗑?若韓將軍不願意體面,本王只好幫你體面。」
這一番似曾相識的話叫韓世澤想起自己曾經威脅永平郡主的話語,階下囚還擺著郡主的譜,做出清高自傲的模樣不願意屈從,叫他不耐煩,現在卻是風水輪流轉,他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沒叫瑞王和楚婉清等太久,一個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嫁衣鬼飛過來,在靈堂兩邊排排站立。她們身穿不同樣式的紅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看不清臉,站姿窈窕,與靈堂掛滿的白帆形成強烈對比。
紅煞對白煞,大凶,詭異至極。
陰司儀輕飄飄落在靈堂之前,兩個嫁衣鬼上前粗暴扒掉韓世澤外衣,給他套上一件紅嫁衣。這分明是女子的嫁衣,套在韓世澤身上極為彆扭,一張冷峻的臉扭曲猙獰,睚眥欲裂,卻反抗不過嫁衣鬼。一身引以為傲的武藝在嫁衣鬼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被鬼手碰觸過的地方冰冷刺骨,僵硬麻木失去知覺。
最後他跪在地上,被強行套了一身不合尺碼的女式紅嫁衣,臉色難看的好似即將被砍頭。
楚婉清沒有換上婚服,她身上穿的也不是店小二從成衣鋪新買的普通衣服,換回以往習慣的打扮,施施然站到韓世澤身旁。
一個跪著,一個站著。
一個神色扭曲猙獰,一個面帶微笑。
前來弔唁的賓客紛紛安靜如雞,眼見事態居然出現這樣的神轉折,一個個瞪大了雙眼,生怕看漏什麼,要不是現場的鬼太多,實在可怕,他們還能夠更興奮,交頭接耳的議論一番。
大將軍強納永平郡主為側室夫人,現在風水輪流轉,永平郡主將大將軍納為小侍,真是一報還一報。
披麻戴孝的妻妾們縮成一團,根本無人敢冒頭出聲,哪怕即將被納作小侍的男人是她們的丈夫,一個個低著頭,有孩子的摟著孩子。
陰司儀就在這古怪的氣氛之中,開始她的工作。
作為小侍,韓世澤沒有拜天地的資格。
楚婉清為妻主,韓世澤為小侍,這樣的儀式陰司儀還從未操辦過,來的路上便在琢磨。
她決定直接照著妾的地位給韓世澤整一套,反正這是男人發明出來的,用到男人身上沒毛病。
夫妻契約這麼一改動,完全成了主僕契約。
陰司儀一開始心底還有些躊躇,不知道更改的儀式能否獲得天地認同,哪知道竟出乎意料的順利,同時,她還生出一種極為玄妙的感應。
這感應很神奇,曾經出現過一次,叫她領悟到神奇力量,從此以後她成了陰司儀。
一直幹這行不是她有當月老的愛好,而是為了修煉,每次操辦儀式的時候都會與天地產生奇妙共鳴。
她倒不介意給活人和活人操辦儀式,但成了鬼,給死人操辦儀式更方便。
今天這一樁是她經手的第一樁活人與活人的儀式,還是改了契約的,沒想到竟有神奇效果,叫她再次感受到頓悟的玄妙感應。
不光陰司儀有這樣感應,旁觀的也能看到異象。
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密布,突然破開一個洞,從上方照下一束光,落到靈堂上方的屋頂,穿過阻隔,不偏不倚罩住陰司儀,襯得她宛如神女下凡,連靈堂里紅煞對白煞的畫面都沒那麼詭異可怕了。
仿佛連上蒼都在發出慶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韓世澤的神色顯示狂喜,緊接著變得不可置信,神色崩潰。
「自古以來男兒當家作主,男子為天,為陽,為乾,豈能屈從於女人之下!如此荒唐,天理不容,上蒼豈會降下祥瑞慶賀!!」
「一定是你們故弄玄虛,意圖顛倒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