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指出一个残酷的事实:“颜朗他还只是个儿童,你指望他给出你男人角度的中肯意见还不如指望斯里兰卡和毛里求斯联合征服美国。”
周越越啊了一声转头对颜朗道:“那你就不要来了吧,牛排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
颜朗愤怒地看着她:“你说话不算话,我要诅咒你一辈子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估计是颜朗的这个威胁实在太具现实意义,周越越害怕道:“好吧好吧,你还是跟着一起来吧。”
我问周越越,你就不担心到时候你的相亲对象没把你相上反而相上我,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女主陪着朋友去和男主相亲。虽然女主的朋友比女主要漂亮很多,但男主丝毫不为美色所动,一眼就透过眼睛这扇心灵的窗户看透了女主纯善的内在,为女主神魂颠倒得从此海可枯石可烂,山无棱天地合……
周越越说:“那你就上呗,既然都是男主了,那不是个豪门也是个暴发户吧,你先把男主拿下,然后再把他的豪门弟兄或者暴发户弟兄介绍给我,你想想,咱前途多光明啊。”
我想想,说:“我今天晚上还是戴副墨镜吧。”
于是这天晚上我果然戴了一副墨镜。我戴着墨镜牵着颜朗的手跟在周越越后边,于北京时间十九点五十出现在了C市最贵的西餐厅门口。
周越越驻足观赏了会儿这家西餐厅的大门,赞叹道:“不错,很有格调。”
我觉得周越越之所以认为这家餐厅有格调主要在于它有个外国名字。在这个崇洋媚外的时代里,不跟中国字沾边的东西都很有格调。比如你的好朋友跟你说今天晚上她男朋友带她去“smallredhotel”用了餐,你一定会觉得,哇塞,真高档,真有格调。虽然事实其实是她男朋友带她去“小红大排挡”搓了一顿回锅肉炒蒜苗……
周越越手一挥:“我们进去吧。”我和颜朗就跟着她进去了。
服务员把我们领到指定的餐桌旁,那位注定要和周越越相亲的适龄男青年连忙站起来,伸出手憨厚一笑:“您二位哪位是周小姐?”
周越越愣了。
周越越没法不愣,因为穿过这位适龄男青年头上那几根打理得油光焕发的黑毛,恍惚间,我们都以为自己见到了在新中国获得重生的三毛。
周越越的舅舅果然很公平,既然介绍给了我一个皮球版的朱元璋,必然也会介绍给周越越一个沧桑型的三毛。
我看出来周越越有拔腿就走的冲动,颜朗也看出来了,因为他立刻蜷曲到地上,装作肚子很痛的样子痛苦道:“妈妈,我肚子痛。”
周越越入戏入得比我快多了,马上抱起颜朗撒腿往餐厅外边跑,我没办法,只好跟着撒腿跑。
门口正有人从一辆计程车上下来,周越越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我回头看那位适龄男青年并没有跟着追出来,正想叫住她,她却又立刻从车上下来,两把将我推上了车后座,自己跑去前边跟司机挨着坐了。
我说:“周越越你着什么急啊,没看出来是我聪明儿子装病帮你解围吗?”
颜朗头放在我大腿上,气息奄奄道:“妈妈,我没装病,我肚子真的很痛。”
周越越及时转头补充:“说发作就发作了,别是急性阑尾炎啊。”
我脑子里轰地炸开,颤着声音道:“师傅,麻烦开快点,T大附属医院。”
师傅说:“成,我知道一条人烟稀少的近路,你把孩子抱稳点啊,我十分钟就飙过去。”
然而祸不单行的是,当师傅刚刚拐上这条人烟稀少的近路,他的车居然就爆胎了。
这条路人烟稀少,于是计程车也很稀少,颜朗痛得脸发白,死死揪着我的毛衣,周越越和热心师傅回头去主干道拦车了,我把高跟鞋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