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姐,不是,是小嫂子。睡一觉,是不是感到天高地阔?小叔子林涛,抱着小嫂子睡了一路,这回我说不清了……”林涛揉揉眼睛,又贫开了。
“谢谢你,小弟。嫂子没事了,你们不要担心。”肖雨婵终于说话了,但她睡了一觉,却进入了角sè。自称的不是姐姐,而是嫂子。
林涛走到前面副驾驶坐上,看了虞松远一眼,一脸jiān笑。虞松远气得牙根痒痒,他回头看了一眼肖雨婵,本想训斥她几句,可见她仍是一脸麻木、一脸认真的样子,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天快亮了,前面省道边,又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沿湖村庄,还有加油站。林涛先进去加油,然后选择一个早点摊子。三人洗手洗脸,直到将手上、脸上的血渍都洗净、擦干,让肖雨婵检查一下没有异常了,才开始吃早餐。
肖雨婵则仍未从夜晚的惊恐中缓过神来,她脸sè发灰,神情木然,彷徨四顾,紧紧抓着虞松远的胳膊,一步不离地跟着他。林涛仍是一脸jiān笑,可虞松远知道肖雨婵吓得不轻,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便象带一个小哑巴一样,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他有点后悔,怪自己自私。
肖家就剩下这么一棵独苗了,如果把她吓坏了,吓傻了,罪过就尼玛大了。与其这样,当初不如将她留给jing察呢。至于黄吉,了不得到台北一趟,抄了他的老窝,抓住他一个老流氓,是分分钟的事,也就费点事而已。
早餐后继续北上,这一路天气晴好,清风徐徐,湖光山sè,景sè极佳,肖雨婵的脸sè才慢慢有点血sè。这回是林涛开车,他回头看一眼她,越发担心,便故意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小嫂子,你们老家可是越剧故乡,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风景,快来上一小段!”
肖雨婵毫无表情,有点茫然地看着林涛,根本没听懂他刚才说什么。虞松远和林涛心里又开始发慌,这可怎么了一遍,肖雨婵这回是听明白了,点点头,很听话的样子,竟然真的哼起了小调:
“一句话问得我无言讲,他怎知我是女红妆。本该把终身事儿对他讲,猛想起临行时父命有三桩。事要三思休鲁莽,话到舌尖暂隐藏……”
肖雨婵嗓音甜美,加上歌词是千古传唱的经典,两都配合当然更美。虞松远和林涛没想到她一张嘴,都没有思考,竟然就唱起了这段。林涛jiān笑着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虞松远,虞松远知道这丫头是无心唱出的,潜意识里少女都思chun,再正常不过了。
他对林涛的jiān笑,心里极不爽。感到这小王八蛋极其不可思议,起码是缺乏同情心,便生气地将头扭向湖面。
肖雨婵根本没理会这些,她仍在继续唱道:“草桥相遇便相亲,同学三载更有情。留下玉环为信物,相烦师母说婚姻。临行送我钱塘路,几度忘羞露本心。我与你水面成双留俪影,我与你堂前作对拜观音。岂知好事成虚话,棒打鸳鸯两离分……”
到底是越剧故乡的姑娘,肖雨婵唱腔时而优美、缠绵、细腻,时而奔放、高亢、热情,有时流畅、舒展、深沉。一曲终了,余音缭绕,感染力极强。或许是美好的旋律,让肖雨婵暂时忘记了恐惧,她的脸sè稍有了些红润。
“小嫂子,你人长得这么好,唱功又这么好,怎么不做专业演员?”林涛说的是心里话,说完,还不忘笑着看了看虞松远。
肖雨婵这会智商几乎为零,她仍然毫无表情地说:“切。在我们哪,谁家姑娘都能哼两句,大人物、大老板有的是。我这只是业余水平,自己玩玩还行,上不得大台面的。”
虞松远和林涛对视了一眼,冰慢慢自然融化了。这几句话应该是本sè,这丫头正在慢慢恢复,两人都感到心里稍安。他们虽然对陶虹捉弄过他们,心里都多少有点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