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千万见谅。”邹衍一脸职业笑容,笑得那叫一个欢畅。
廖清云拢了拢眉:“难看死了!”
邹衍脸上的笑容僵硬。
——该死的!居然敢说她集训了一晚上加一大早的完美“小二式”笑容难看!
“是你教我家妻主爬屋顶脱衣服的?”廖清云放下毛巾,让仗剑去一旁搓洗,自己在廖文君床边坐下来,拿一双漂亮的眼睛斜睨着她,嘴角勾起一缕似笑非笑的弧度。
邹衍脸上笑容不变,既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客倌何出此言。”
“我家妻主至诚至性,且恪守礼仪,断不会自己做出于大庭广众下宽衣解带之事。”廖清云接过仗剑递过的毛巾,继续为书生擦拭,嘴里言道,“你对我夫妻二人原有相助之恩,我该感谢你。可你不该……”
他回头,一掌轻拂床头木板,看似软绵绵没有力道,撤开手后赫然一个清晰的掌印:“……不该戏耍我廖清云的妻主。”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冷意,射向邹衍的目光中有着□裸地威胁。
邹衍一直想不明白,像廖文君这种超级路痴天然呆是怎样完好无损地活到这么大的?现在整明白了,这护花使者如此强悍,她即便再呆上百倍,也不愁会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客倌言重了。小的怎么敢……”
“最后说一遍,别再给我露出那副蠢样子!”廖清云手里的毛巾砸过来,落到地上,居然发出类似重物坠地地闷响。
——天!这廖文君到底娶了怎样一只公老虎!
邹衍吓得退后半步,无语地看着眼前大发雄威的美丽男子,脸上的职业表情果然收了起来:“这位公子,您到底想怎么样?”她实在看不出廖清云是为自己诱导廖文君脱衣服的事在生气,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则是欢喜与感动,也许还有些隐秘的男子的优越感与虚荣心得到满足地得意。但哪一样都不值得他如此大动乾坤地来威胁她这个小人物吧?
廖清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右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轻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只说了一句话,便意兴阑珊地挥手让邹衍出去。
他说:“算了,我只是警告你,若不是真心与妻主相交,便离她远一些!”
邹衍砸吧着嘴往楼下走去,心里一直琢磨着这句似是而非、模凌两可的话语。
——若不是真心,便离远些;若是真心,便可以继续接近?
——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个侧身而坐,手掌覆在腹部的强势男子在那一瞬流露出了一丝脆弱的意味?
——唉,说到底,他的意思到底是让她结交廖文君,还是不让她结交啊?
挠破了头皮的邹衍,竟然没有发现,那个自己今天早上还避之唯恐不及的呆书生廖文君,不知不觉中已经赫然登录为“可以结交”的好友名单之上……
二十四
撇开与所处时代的违和感,就个人来说,邹衍其实挺欣赏廖清云这种强势的男人,足够强大、理智、护短、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有足够睥睨世人的能力,却甘心为所爱之人敛翼蛰伏。他是她至今所见男人中最接近前世印象的一个人,却比他们更为感性、柔软。
不过这种带刺的怒放玫瑰还是留着给廖文君那个呆书生享用就好,她呀,还是中意家中那朵带着甘涩苦意的雏菊,清新素雅,幽香淡淡,却比谁都顽强坚韧,百折不挠。
“妻主,要先用膳吗?”刑心素困扰地抬起头,看向一直紧瞅着他的邹衍。那种专注而热烈的灼灼视线……简直刺得他坐立不安。
“不用了,等爹回来就好。”邹衍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坐在一边看心素编斗笠,男人手上的疮口依旧红肿发紫,但上下穿梭的手指却意外地灵巧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