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人,自是刚刚还在脑海里一晃而过的雷小宝。
她无意识中放缓的脚步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是你!”李保元惊叫着下意识后退一步,声音中除了吃惊外,居然意外地有种畏惧和恐慌的意味。
邹衍略觉奇怪,扭头看过去,发现正有个人影如发疯的公牛般带着浓烈酒臭、跌跌撞撞地朝她直扑过来。她惊讶之余,连忙闪身,幸好那人虽来势汹汹,但估计实在喝了不少,用尽全力的一拳落空,重心不稳下反把自己摔得不轻。
邹衍连退几步,凝神一看。
——居然是雷小宝?她为何双眼血红、面孔狰狞扭曲地怒瞪着自己,一副恨不得拆骨剥皮、饮血食肉的深仇大恨模样。自己何时狠狠得罪了她而不自知吗?
见雷小宝磕了脑袋,一时半会儿因剧烈的眩晕起不来,邹衍疑惑的目光移向一旁纠结于“溜和留”的李保元,这才发现多日不见,那厮不知为何竟被人割去左耳,稀疏发顶的脑袋上只留右边一只耳朵,那模样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不……不管我的事!!”见邹衍看过来,李保元似乎甚为惊吓地连忙抬起手臂,手掌胡乱地在胸前摇摆,“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这一抬手,邹衍才发现,原来李保元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也齐刷刷连根被人斩断……
——怎么回事?李保元对自己的惧怕可不太寻常。若说是由于上次大姐给的教训过于深刻,实在太过牵强,而且她那猪耳和爪子是被谁切了的?无论如何,她也不信这会是大姐做的。
不过,这本就与她邹某人无关,她更不会滥好心到去关心如此人渣。上次李保元在轩绮阁外地一通狗吠,已经把邹衍对此人最后一点虚与委蛇的耐心全部磨光。
冷冷一瞥后,邹衍不发一言,再次看向叫嚣着“畜生!”“禽兽不如!”等粗俗词汇,连滚带爬着站起来,又要奋不顾身冲过来揍人的雷小宝。
——真他妈流年不利,出门遇疯子!
邹衍难得在心中爆了句粗口,原就憋闷不爽的情绪如今越发糟糕。
——跟个醉鬼有屁个道理好讲,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了!
“神经!”也不管古人是否听得懂这么句骂人的话,邹衍低咒一声,正想转身离开,却被雷小宝含糊地一句话定在了当场。
“……艳青?!哪儿?”雷小宝蓦然止住动作,醉眼昏花地四处搜视,待见四周除了她们三人外,压根儿没那么个人影,便再次大着舌头发飙了,“你他娘的畜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娘看上他了?居然敢上他!还敢骗你祖宗!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个混账!……”
邹衍愣住了:雷小宝喜欢大姐夫?
这个突来的消息不知怎的让她觉得一阵恶寒,甩甩头回过神来,却见钵大的拳头眼看就快与自己的小身板做亲密接触了,急忙躲开,撒丫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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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麟儿跟爹出门去了,邹衍在房中找到了自家亲亲夫君。
男人端坐桌前,正对着一叠厚厚的手稿润色加工,眉目温润,眼神平和,修长的手指执一管笔直羊毫,下笔稳健工整、字字俊挺。
“怎么起来了?”轻轻走到心素身后,邹衍俯身环上他劲瘦的腰身,下巴搁到男人肩窝,有些闷闷地开口。
“……妻主。”专注中的人因受到惊吓身子微微一颤,待察觉是熟悉的气息,便带着浅淡笑意松开绷紧的肩背肌肉,从容写完最后一笔,搁下手中毛笔,轻问道,“和大姐谈得怎样?”
“死结。”邹衍满意地搂紧向后靠入她怀中的男子,身前是他暖暖的体温,耳边是他略哑的清言,鼻端嗅着独属于他的气息,烦躁焦虑了许久的心情缓缓平复……也渐渐有了些倾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