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哲有些猝不及防,正在考慮是該舉起手來打招呼還是笑一笑就好,裴亦安就立刻避過了他的視線,泰若自然地看向別處,就好像薛皓哲是一團空氣或者透明生物一樣。
薛皓哲這輩子還沒有被人這麼無視過,頓時額角都隱隱抽搐了幾下,卻還是耐著性子端正了身子望著他。
沒過一會兒,裴亦安的目光果然又飄了回來,看到薛皓哲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下了就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去,有些不安地把手插進褲袋又拿出來,最後乾脆趁沒人注意走開了。
薛皓哲低下頭去笑了笑。這個笨蛋,分明還是有在乎他才對啊。
席間裴亦安跟著兩個新人不停地喝酒,他本來就是應付不了酒精的體質,卻依然能在喝得暈暈乎乎的情況下努力地跟薛皓哲保持距離,不可不謂是一種了不起的精神。
等到了這桌,儘是些年輕人,勸了又勸,一對新人連忙逃開了,只剩下伴娘伴郎助陣。裴亦安被勸了不少酒,喝得舌頭都打結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薛皓哲在場不想被看到認輸的樣子,還是在奮勇廝殺著。
「我先幹了!」
薛皓哲在一旁哭笑不得,只好扶住他,低聲道:「小舅舅,你喝多了。」
裴亦安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我喝我的,關你屁事。」
薛皓哲覺得太陽穴旁邊的青筋抽了兩下,兩手穿過喝得什麼都不曉得的男人腋下把他架了起來,「我送你回去。」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這麼討厭?!」裴亦安甩開他,有些跌跌撞撞地趴到桌子前面,「不……不是說了不用你管嗎?!我……我最討厭別人對我指手畫腳!」
薛皓哲原來只是氣他居然敢當做不認識自己,一開始才沒幹涉,沒想到他會被灌得爛醉,只好坐下來耐著性子陪著他。這傢伙喝了酒簡直是危險係數暴漲,脾氣大了不是一點半點。
等到賓客散的差不多,裴亦安也總算是徹底喝趴下了,薛皓哲動手推推他,「小舅舅?小舅舅?」
「怎麼辦,要不找個車送回去吧?」旁邊的人說道。
「沒事的,我送他回去吧。」薛皓哲嘆了口氣,拉過裴亦安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把他背了起來,卻差點又向前摔了個趔趄。
所以說這傢伙,到底是把那點膘都藏在哪裡啊?!
薛皓哲背著軟趴趴的裴亦安,沿著海堤慢慢地走著。銀色的月光灑滿了整個海面,平靜又溫柔的波浪輕輕地拍打著堤岸,只是聽著這聲音就勾起人不少柔軟的回憶來。明明是這樣溫醫又浪漫的畫面,薛皓哲卻怎麼都輕鬆不起來。
他背著背上的男人,有些不滿地吐槽:「為什麼一遇上你,我就總是要當苦力啊?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嗎?」
「笨就算了,還那麼倔,我不是都打算要跟你道歉了嗎?」
「那麼多壞習慣,害的我全都不知不覺地染上了,又小氣又髒又沒品味的傢伙。」
「我為什麼會那麼倒楣,遇見你這種糟糕的男人?!」
他正在喋喋不休地說著,就感到頸間一點溫熱的液體,先是一滴、兩滴,而後慢慢濡濕了他的整片肩膀。
那就好像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一下子就讓他的皮膚和神經泛出一種近似糜爛的疼痛來,那痛楚隨著呼吸的起伏,一下子就傳遞到了心臟里,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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