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西微怔。
“云深说我是他什么人啊?”薛梨无奈问道。
“老朋友……”程灵西很老实。
“呸。”薛梨忍不住道:“我妈和他妈是亲姐妹。”
程灵西顷刻呆滞,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这表弟啊,自己在北京十多年,什么事儿都不让家里管,也很少跟我们联系,这次他拜托我帮你看病,我还挺意外的。”薛梨露出过来人的表情,抬眼朝小姑娘笑了下,把诊断书交给她:“针灸我帮你约时间,你记得按时去就好了,有事儿电话联系,如果两个疗程以后没好转,我们再考虑别的办法。”
长这么大,灵西很少被人如此照料,她早就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所以不管是萧云深的好意,还是薛梨的亲切,都像是冬日的暖阳,叫她不自觉的便感动得无以复加,起身微微鞠躬道:“真的给您添麻烦了。”
“哎呦喂,可别这么客气,快回去吧。”薛梨拍拍她的胳膊:“我也得去接我女儿下补习班了,就不多陪你。”
程灵西点着头,把刚才检查的各种单据拿在手里,懵懵懂懂地走出办公室,忽然充满了希望:“难道瘸了好几年的腿,终于有机会得到改善了吗?”
其实她真的好想像小时候一样,又跑又跳,不用在任何人好奇的目光中尴尬而活。
——
看病过后,老老实实的小姑娘照常回家。
刚到夕阳西下,她便像往常一样把本周积累的脏衣服全部洗干净,整整齐齐地晾在阳台。
正如释重负的时候,那总是死寂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稍等,来了。”灵西赶忙过去,通过猫眼发现竟然是萧云深,立刻打开来愣愣地不知寒暄什么才妥当。
“抱歉,我今天要去讲课,没能陪你看病,结果怎么样?”萧老师习惯的弯起嘴角,笑意温暖。
灵西给他让开路,很诚恳地道谢:“薛主任说可以先保守治疗,试试针灸,真的麻烦你费心了,为、为我这种小事去拜托别人。”
萧云深走进屋来,转身道:“不是小事。”
灵西眨眨眼睛。
“至少对你来说,不是小事。”萧云深摇了摇头:“其实在华山上把你气哭那次,我特别后悔,也由此才意识到你有多么在乎自己的伤,所以如果能治好它,无论如何都是开心的事,只是……治疗过程难免要受点苦头了。”
从来没被人放在心上过的灵西,眼圈红红的低下头,好半天才点了点脑袋。
“知道你不爱出门,刚才顺路买了点寿司,一起吃完我就走,不打扰你休息。”萧云深从书包里拿出两个大餐盒,很贴心地说:“你不吃生的,我要的都是熟食材。”
“我……冰箱里有饮料。”灵犀觉得再多听他讲几句温柔的话,自己肯定会流眼泪的,所以忙不迭的躲进了厨房,仓皇地擦了擦眼角。
明明特别害怕靠近萧云深,为了不被他发现真相而遮遮掩掩这么多年。
可是他每次朝自己伸出手来的时候,都温暖到叫她舍不得推开。
如果没有过去那些事、也没变成瘸子就好了。
那样的话,有些梦……也并非遥不可及。
坐在客厅的萧云深当然没有意识到小姑娘复杂的心理活动,他趁机打开笔记本查看设计班学生的作业,闻着空气里微微的洗衣液香气,和厨房杯碗轻动的声音,觉得内心一片安宁。
“凉的,可以吗?”程灵西很快把果汁端出来。
萧云深弯着嘴角抬眸,关心道:“薛梨怎么说的,你刚刚讲针灸,要多久会有效果?”
“她说就是当初没彻底治好,耽误的,针灸先做两个疗程。”灵西习惯性的坐到地毯上,把沙发让给萧老师独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