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到曲望之这个落魄样,他倒是觉得这都是报应。
“陈少爷说笑了,”曲望之脸上的笑已经挤不出来了,他甚至觉得周围的摊主们看他的眼神也怪异起来,这让向来好脸面的他有些撑不住,胡乱作揖道,“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陈少爷自便。”
挤开看热闹的人群,他连手里的包子被自己捏扁也不自知,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最后甚至是疾跑起来,直到没有人再看他,他才呼着气找到一家药材铺子,抓了一包药慢腾腾的往城外走。
父亲被特赦后,因为在牢中受了寒,膝盖便坏了,如今只能整日躺在床上,母亲因为姐姐没了也日日哭泣,祖母不久前终于熬不住去了,丧礼还是二姐出银子办的,想着互相埋怨的父母,他便想转身就走,再也不回那栋破旧的村屋。
“你凭什么怨我,当年是你求着要娶我进府,你自己的女儿不管好,现在怪我苛待了她,你也不想想自己以前做了什么事?!”
“你这毒妇,我当年真不该娶你,若不是你,我现在便是国丈爷,都是你这毒妇……”
听着屋里的争吵声,曲望之脸上露出厌烦的神情,最后把包子与药材往门口一放,转身便离了这个吵闹的地方。
天启宫后殿,曲轻裾终于出了月子,畅快的洗了澡,换上了一件漂亮的纱裙,坐在床边给睡得正香的儿子慢悠悠的摇着扇子,然后终于忍耐不住的在儿子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木槿见到皇后娘娘这个动作,脸上露出一个笑来,走到床边看了眼捏着小拳头睡觉的皇子,小声道:“娘娘,贤妃娘娘来给您见礼。”
“贤妃来了?”曲轻裾把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吩咐奶娘好好看着皇子后,才起身道,“走吧,去看看。”
江咏絮原本坐在椅子上喝茶,一见到曲轻裾出来,马上放下茶杯,起身给她行了一个礼。
“贤妃不必多礼,”曲轻裾笑着在上首坐下,“快请坐,这天一进六月,便热得不行了,你怎么过来了?”
“嫔妾平日也没什么事,便做了些皇子殿下穿的衣物,也不知合不合适,”江咏絮从艾绿手上拿过一叠婴儿穿的衣服,“还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嫔妾的手艺。”
曲轻裾接过衣物看了看,赞叹道:“贤妃的手艺可真精巧,本宫做的东西可比不上你的,”她示意木槿把东西收下来,“真是难为你了,这么热的天还做这些熬眼睛的东西。”
江咏絮忙道:“不过是些小孩子的东西,不费什么劲儿。说句越矩的话,嫔妾一见皇子殿下便喜欢得不行,能给皇子殿下做衣物,嫔妾心里高兴呢。”
“那日后大皇子的衣物可就要多多麻烦你这位庶母了,”曲轻裾一脸高兴,“这下本宫可要轻松多了。”
江咏絮听到曲轻裾这句话后,脸上的笑意便明显多了,不过她是个极有分寸的人,知道这个时候皇上可能要过来了,便起身告退了,她如今本意就是要跟着皇后过日子,若是撞见皇上,那成什么了?
木槿送完贤妃回来,与下面的人一件件检查完贤妃送来的东西后,才道:“这些东西材料都是用得最好的,也没什么问题。”
“嗯,”曲轻裾并不意外,她清楚江咏絮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做顺人不利己的事情,所以随手拿起一件婴儿肚兜,选料用的是上好的绸缎,摸起来细腻光滑,即便是炎热的夏天穿着,也十分的舒爽,只怕贤妃把她那里最好的布料都拿来做这些东西了,抚着肚兜上的老虎图案,笑着道,“等会儿给殿下洗澡后,就换上吧。”
木槿犹豫了片刻道:“娘娘,您为何待贤妃这般好?”
“她不曾害过我,而且又有意示好,我何必为难她,”曲轻裾看着这堆小孩子的衣物,也不知这些连线头都剪得干干净净的衣物,要做多久才能做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