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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2 / 5)

想象,等到三天前我回到泉涌堂,发现药堂人去楼空,心里才隐约有了一个念头。我找遍了泉州城,才从一个伙计那里打听到叔父两天前就坐上太吉商行的“安庆号”走了,在伙计的沉默中,我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再一次被遗弃了。“安庆号”是一条英吉利商人的大轮船,半个月开一次,船票要二百个现大洋,还不收钞票折现。

而二百块大洋在当时是什么概念?卖掉我们整个药堂,恐怕也只能弄到一百多块大洋,叔父为了上那条船,必然是尽用了所有的钱财。叔父是个实诚人,在只能买到一张救命票的情况下,我能想象出他带我去付广船票钱时,心中是如何的忐忑不安。

我从没料到叔父也会抛弃我,从我七岁那年从安溪县来泉州城投奔他算起,到现在已经十三年过去了,我们一直相依为命,他对我就像对亲生儿子一样,我对他恨不起来。十三年前,同样是在逃难途中,我弄丢了姐姐,在这个乱世,我以为我已经没有了依靠,是叔父给了我衫食,教给我中医术,教我识字读书,给我讲微躯贱命,愿治世人百病,讲悬壶济世……现在还有这张船票和先前他给我的十元钱钞票,我没什么好怨的。

我只是伤心叔父偷偷离开却不告诉我实情,身为乱世贱民,其实他只要对我讲,我就能理解,在这个破滥的年代,多少事情都已偏离了正常生活的航线。

当时,我认为一切事情都不会比那时候更糟糕,但是如今,我一个人面对这艘奇怪的“乌槽”,却发现,这才是我面临的最大问题。

我是第一批交钱的,最早一批上了船,我对守住舷梯的淘海客出示了手里印有特殊印记的硬币,他拿过检查了半天,不情不愿的挥了挥手,我顺着舷梯爬上了船。

从露出水面的船舷部分可以看出,这艘船是已经经历过很长时间的海上历程,吃水线以下的船体上头,好几块地方布满是藤壶和数不清的壳状寄生物。而其他的船体,则是看上去挺新的木材,上面倒是没有太多寄生物,可这样一对比,更显得斑驳不齐,看上去很不舒服。

看这样子,倒像是船体最近才经过了大的修正改造,难道是为了应付这次的远航?

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我觉得船异样的原因。上到甲板之后,我来到船舷,我终于开始发现有些不寻常。

第三章 漂亮女人

“高”,是我第一个感觉。这艘乌槽好高,或者说太高了。

乌槽是一种内海船,船身硬得要命,非常耐用,而且船舱底下窄头顶宽,最适合在内海打渔,就是遇上暗礁也可以随便撞。但它也有个要命的地方,如果开到外海,风浪一打就会因为头重脚轻而不停摇晃甚至翻船。所以要到外海,乌槽需要大量的压仓石,把船身压重,吃水线往下。

但是这艘乌槽明显比我之前坐过的几艘还要高,从我从船舷上往下看的感觉就能分辨出来。如此说来,这艘船上肯定设有压舱石,而且船身的重量比其他船都要轻很多。

我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福昌号的一些传言,感觉上,没有人说过福昌号的船身高度比较特别,本来也是,这样的高度,怎么可能出的了外海,只要有一点小浪,船肯定就会颠来倒去,风浪再大一些,说不定船就到不了真正要去的地方了。

也许是还没有上客的原因,我想着,也只有这一个理由。

我是最早上船的,很多人还不知道福昌号已经靠岸了,货物和人都没上,也许人上了之后船身就会压下去一点。

这个理由还算合理,但是我看着临近停着的另一艘乌槽,又觉得不对,那艘船应该和福昌号的情况差不多,但是明显看着要比福昌号矮上一截。

在我这个高度,这一截几乎就是一截船舱的高度了。

我心中疑惑,想找个淘海客问一下,但是从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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