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像他这种出身的人永远不可能挥舞拳头,刚才他就像一头凶猛的豹,动作快捷又狠戾,出拳的那一刻她心跳几乎暂停。
他走过来了,依然是优雅歩调,毎一步却都是重重踩在她心上。
她喘着气,指尖颤抖,当他靠近自己时,竟然下意识想后退。
她不是害怕他,而是恐惧于他身上那股黑暗气息。无论她认识他多深,这都不像是她知道的那个黎湛。
「你的手。」他朝她伸出手心,脸色平常,仿佛身后那一地的残乱、血流满面的大卫都不存在。
她交出抖得不像话的纤手,他紧紧扣住,另一只手臂绕上她的腰,她的情绪是僵硬的,身子却软得像面条。
「啊!」韩裔女工读生前来查看,一拉开纸门便被里头的混乱吓呆了。
「我的天!」工读生的尖叫声引来了穿着印花和服的女领班,她当机立断挡去了他们两人的去路。
黎湛瞄了领班平举的双手一眼,用另一手掏出皮夹扔给领班。
「所有的损失由我赔偿,包括里头那家伙的医药费。」
「可是——」
「现金不够支付的话,皮夹里有张名片,明早派人过来这个地址索款。」黎湛推开女领班,搂紧了身侧的孟颖臻,扬长而去。
她在飘浮,旋转,舞动。
不对,不是她,那只是她的想像。
药效发作到一个极致,孟颖臻闭着眼,全身软如海绵,意识与情绪皆己经化成泡沫。
失控,彻底的失控。她感觉不到自己,思绪是散落一地的拼图,怎么拼都拼不完整,她是愤怒的,绝望的,但是一种可怕的倫悦感接管了她。
「喝下去。」黎湛将她抱上长沙发,一手稳住她的背,一手接过开水喂近她嘴边。
她听话照做,喝得又急又猛,然后像个神经病一样的格格发笑。「老天,哇啊,原来高贵的王子也会揍人。」
「迷幻药,嗯?」黎湛眯起眼自言自语。
「你揍人的样子帅呆了!」她咬着杯沿,情绪亢奋地晃动身子,两颊浮现红晕,喋喋不休。
「你在哪里学的?你跟人打过架?跟谁?黎之浚?」
琥珀色眼瞳冷冷的瞪她,他不打算回话,放任她胡言乱语。迷幻药的效果强过大麻,毎个人症状不同,她这样还算轻微的。
看来野蛮女不只道德感颇重,还是老得可以当恐龙化石的保守派。青春期的美国少男少女,派对上大麻迷幻药样样来,即使是上流社会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的玩法比起普罗大众更隐晦神秘。
只要不沉迷,通常在派对上抽抽大麻,嗑一顆迷幻药助兴,没人会反对。这里是美国,享乐至上的美国。
出于一个有过丰富派对经验的老手的判断,她肯定没碰过大麻,没嗑过半颗药。
「盖上。」黎湛进房间取出一条毛毯,覆盖在她身上。
孟颖臻伸手去抓羊毛毯,忘了手中还握着杯子,剩余的水全打翻了,她指着那摊水痕格格笑。
「打翻了,我像个白痴一样,打翻水了。黎湛,你有看见吗?噢,不对,你没时间看,你正忙着揍人。等等,你要揍谁?」
「你再不闭嘴,我就要揍你。」黎湛脱去沾了血液与酒的西装,开始解衬衫扣子。
「你在干什么?脱衣服?好耶!大学毕业那一晚,我跟艾曼达还有妮可一起到酒吧庆祝,你知道的,有脱衣舞男的那一种酒吧。」她指着他呵呵大笑,差点岔气。
「那些男人的胸肌有多大,你见过吗?!」
解扣的手指一顿,黎湛静睇她酡红的小脸,听她滔滔不绝地形容脱衣舞男的特徵,不悦的情绪瞬间填满了胸口。
任由衬衫敞开裸露着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