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举行庆功会开幕式,在国歌声中看到英雄,看见张英辉同志干瘦的铁颜,异常英武地立在毛主席的像下。这时的国歌声常使我的心情激动,容易下泪。
他们一定叫我讲话,我就把苏联的情形介绍了一点,最生动的发言要算王永章,这位打坦克的特功排长,叙述了他回国见毛主席的情景,毛主席用右手握着他的右手,用左手拍着他的肩说:“好�好�”王永章咽喉里像憋了一个大疙瘩说不出话了。毛主席又对他讲:“我们是不怕帝国主义的,全国人民要很好地支援你们!”他说他永远忘不了这句话。
下午,去参加他们的小组会,我们的战士都不太会说话,无特殊收获。冒雨回来,军文工团一位女同志,从举动中看出对王永章很有好感,两人走在前头,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可以看出谈得很亲密。
晚会,完全是战士演出,节目却很精彩,可以感受到战士浓厚的可爱的感情和创造才能。也感到文学工作者没有深刻的体验是不行的。好的文学艺术,必须是在这些基础上的加工。
晚与巴金同屋。扯了些闲话。我应有计划地从他们那里获得教益。
七月二十九日至三十日
上午参加庆功会,听了许多报告,特别听了铁原阻击中,王永章排八勇士的跳崖事迹。另外,还有一个担架员和炊事员的报告,都很动人。晚上看《攻克柏林》。
七月三十日
继续听功臣报告。一个叫郭恩志的青年连长,报告很好,我倒找到了一个革命好战分子的典型。我该继续了解他们。
还有一个五十九岁的老头,长长的白胡子,在里面坐着,他是兽医,很想了解,惜无机会。
晚上看朝鲜北延白郡女性同盟及小学生演戏,他们是为功臣庆功来的。特别是那些小孩子真可爱极了,虽然他们赤着脚,他们的衣服是旧的,虽然他们缺乏营养,但他们那天真的姿态,歪着小脑袋,是极美丽的。这些小孩,最小的不过五岁,和我的大女儿一样大。其中有一个孤儿,也在里面跳着,他在空隙里跳下台来,坐在师长张英辉的身边。孩子们永远让人爱,他们可爱的姿态,逗得人甘愿为他们去流血。永永久久吸引着人们的感情�
晚上与巴金扯谈,他也很兴奋,我说你们多帮助我们这些人吧。我们扯了很多,最后我提出了性格问题。这是我最感头疼的问题,没有性格人写不活,可是性格是多么难写。他说,靠日常的观察和储蓄。
十一时睡了。
八月一日
上午与郭恩志谈话。这个人实在聪明得很,可是外号却叫傻郭,是一个革命好战分子的典型。谈起战斗时他瞪起眼睛,狠得厉害。可是对母亲却是一个孝子,对同志是特别能让步。他的性格实在是鲜明得很。他一练兵就生病,一打仗病就自然好了,连他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敌机来袭,将西边开功臣会的村子打着了火。晚上听说伤亡了老人、孩子十一人,其中老人是四个,小孩是七个。妈的,可能有特务�
晚上与张师长扯谈。我与他是一团的老战友。他在家很穷,扛小活,在毛主席召开的群众大会上入了伍,当过电话员、警卫员、上士、卫生员。从一九三○年入伍,已有二十二年的战斗历史。言语间流露出他落后了。他说话的声音真响,灌满整整一屋子。
八月二日
今天,巴金、李蕤和我共同和翟国灵谈话。他是跳崖八勇士之一。从狼牙山五勇士到八勇士表现了我们军队的特质。他是获鹿人,个性很温和,身材很拔挺。谈完后,我又与段德臣,一个政策纪律模范连的指导员谈。
下午闲谈,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后打扑克,张师长在打牌中,吆吆喝喝也和作战似的,就这样!
晚上与李、巴等谈写作。